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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昱站了片刻,才返身回去,从长弄堂那处穿过,走到最里面的小院子,才将迈步进了拱门,就听左边一道显得刻薄的声音传来。
    “还知道来瞧我老婆子?”分明是昨夜来的九禅山,一晚不见人影,今早都这时候了才过来。
    说话人坐在木轮椅上,膝上盖了一张薄毯,满头银丝,面容苍老,却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她手里拿着大钳子修剪花木,说话时都不曾转过头来。
    祁昱神色平平的走过去,俯身把薄毯往上拉了些,“您年纪大了,这些事情不如交给底下人。”
    老太太不理会,顾自修剪。
    祁昱早已习以为常,转身去了厨房,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补药汤,口吻似问小孩子:“喝药?”
    今年老太太七十有八了,越活越似顽童。闻言倒也没说什么,接过药汤,拿汤匙敲着碗边玩儿,抬眼瞧一眼面前青年,器宇轩昂,身姿挺拔,通身气质内敛而凌然,几乎找不到她生的那个窝囊废的痕迹。
    老太太很满意,问:“沐青山为难你了?”
    祁昱捡起大钳子,并未言语,只是喀的一声剪掉了灌木丛中最粗壮的那截。
    “那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老太太敲腻了碗,开始搅和汤汁,一面回忆说:“想当年沐青山求娶云瀛王么女,凭那三寸不烂之舌,一通胡搅蛮缠,如今自个儿嫁女倒摆起架子来了,真是个老不要脸的!”
    “老婆子亲自下去跟他谈……”
    祁昱回眸,眼神落在木轮椅上,“您上次摔伤腿脚还没好利索,不宜走动。沐家之事孙儿自有应对之策,您好好养伤便是。”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老太太这把老骨头,少不得要修养一年半载。
    老太太转为说:“把人带过来给我瞧瞧。”
    “小桑年纪尚小,性情纯良,您会吓到她。”
    一听这话老太太就不乐意了,重重撂下汤匙,“我还不会吃了她!”殊不知她说这话时就凶得要吃人。
    祁昱保持一贯的沉默,把花草修剪得整整齐齐,由着老人家生闷气。
    “罢了,我老了不中用了。”
    说完,老太太就自己转着轮椅回屋子,侧边很快跑出来一条有半个成年男子高大的狼狗,毛发蹭亮,眼瞳深蓝,十分乖觉的竖起前蹄,拿爪子帮忙推轮椅。
    一老一狗快要进屋时顿了顿,老太太说:“待料理干净候府,也该在朝堂上露面了,我大晋嫡出的子嗣,血统高贵,堂堂正正,没道理藏头藏尾,叫那母子俩好好瞧瞧,何为嫡庶何为尊卑,也叫我生的那个窝囊废瞧瞧,他那双眼究竟瞎到什么地步。”
    祁昱颔首应下:“孙儿谨记。”
    另一边。
    午时将至,云桑与母亲于伯母等人才到了山顶,几人都累瘫了,寻到一小亭子歇脚,好半响都没缓过劲来。
    山顶风光自是极好,有山脚下没有的青葱树木,雕栏石碑,午时的日光稀薄,飘雪纷纷扬扬落下,视线所及,皆是点缀了一层雪白。
    他们行过的地方还留有成排的脚印,大小不一,错落有致,像是踩到沙地里的,却比沙地干净纯洁。
    于夫人不是头一回来了,侧头和云氏说:“瞧吧,我就说雪景好!以后干脆在这修个庭院,每到冬日来小住几日,省得来回奔波。”
    云氏身子骨不算硬朗,爬上来就累得不行,听了这话连声说好,心里却是想下回任谁说破了天也不来了。
    云桑看穿了母亲的心思,隐隐觉得好笑,与陆氏嫂嫂说了几句话,便出了亭子,山顶平地除了漫天的飘雪,还有许多不常见的稀奇东西。
    阿贝帮她拢紧斗篷,谁料风吹来还是拍了一脸的小雪花,不冷,就是黏上毛发肌肤湿湿的不好受。
    她索性把斗篷的帽子戴上,只露出一张倾城卓绝的小脸,双眸清亮,朱唇嫣红,为这雪白舔了一抹鲜亮。
    阿宝伸手捏了一点干净积雪放到嘴里,却是无味的,她兴致不减,兴冲冲问:“姑娘,咱们装一捧雪回去怎么样?”
    “等回去就成雪水了,傻丫头。”云桑虽是第一次见到实实在在的雪,可也在话本子上看过,如今除了新奇,还有些怅然失落。
    祁昱见过了吗?
    她闷闷想,还是早点回去好了。
    于是转身,想要回亭子,眼角余光瞥到一处,竟再也收不回视线。
    不远处,几颗松柏傲然挺立,深褐色的枝干笔直而挺拔,茂密青翠的枝叶之上缀了一层薄雪,新雪落下压旧雪,风过,树下雾蒙蒙的一片,别有一番意境。
    她记起玉师傅当初给画的雪中松柏图案,与眼前这处,简直一模一样!
    顽强,优美,惊艳的,叫人过目难忘。
    云桑眸子骤然一亮,提着裙摆小跑过去,阿宝阿贝顺着看过去,不由得惊讶道:“竟见到了活生生的雪中松柏!”
    “要是当时玉师傅雕刻好了,定然比这还要入木三分!”
    小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