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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有来往的,倒算是熟人。
于重是个爽朗性子,当下便作邀道:“老国公得了嫡孙高兴,在前院安排了射箭,去不去瞧瞧?”
祁昱微微颔首,没说话,而后看向身侧,这意思太明显,云桑温和的笑了笑,又连忙挽过陆氏的胳膊,才说:“我和于嫂嫂去后院走走,你与于大哥去吧。”
陆氏也笑说:“射箭这等玩乐是给你们安排的,我们还去凑什么热闹啊?”
祁昱看了云桑一眼,虽不语,云桑也大概明白他想说什么。
倒是头一回有这般默契。
她是不怕生的,自小母亲就教了她后宅如何理账管家,宴席种种,举止端庄大方是自小养成的,是扎根身体的习性。
祁昱和于重走后,云桑便和陆氏去了后院。
陆氏闲聊说:“今日的主角是忠国公府的嫡长嫡孙,祖父是德高望重的老国公,父亲又是受圣上倚重的大臣,母亲也是显赫人家,小娃一出生就受尽了恩宠,想来日后也是大晋的栋梁之材。”
“有人生来就是含着金汤匙,命格好。”云桑说起这话竟有些失落,陆氏挽过她胳膊,避开了热闹的人群说:“咱们跟他比什么?人各有命,可说不准他就是最好的。”
逢场作戏,吃了人家的酒,少不得要说几句奉承话。
云桑都懂。她只是想起祁昱曲折的身世,心中感慨,总觉上天不公。
陆氏不知她想的是什么,半开玩笑打趣:“你有世子爷这般出类拔萃的郎君,日后的孩子还能有差错?到时候又是一个牵动万千闺阁少女的小郎君呢!”
云桑腼腆一笑,没说什么,却是下意识说起旁事转移了话茬:“我听说圣上要举行朝拜仪式?”
“是呢,”陆氏轻叹一声,“眼瞧天儿越来越冷了,朝拜需得去城北天坛,那地方空荡荡的,四处连个挡风避寒的屋舍都没有。”
大晋的朝拜仪式多是开春时举行,百官朝拜先祖,祈求来年国运康顺,庄家丰收有余,但今年格外早,入冬便举行了,原因是夜测天象的钦天监看出了不兆之像。
可冬日出行多是不便的。
云桑不确定的问:“日子定在哪天?”
陆氏:“一则说是月三十,二则说是十一月初六,还不知确切日子。”
可月三十就是祁昱的生辰啊。
云桑闷闷的回想了下,好半响,才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确认下来,前世这时,朝拜仪式就是在十月三十举行的,偏巧撞上了。
前世这时她正同祁昱闹脾气,大吵一架后再也没说过话,自也不去关注他的事情,知晓他的生辰,是变成魂魄飘荡的那十几年,从只言片语里推断出的。
如今回想,只觉这朝拜仪式来的真不是个时候。
要前往天坛,是辰时启程,祭拜仪式繁琐,少说要大半日功夫,结束时,圣驾先归,而后才到文武百官,等到祁昱回府,许是夜深了。
而且朝拜仪式,与朝堂动乱,及祁昱另立门户,是一环扣一环。时间紧迫,相衬之下,一件小小的生辰礼于祁昱而言,真的不是很重要。
云桑不想误了他的前途,同时又怕像上回,被祁昱拿几句刻薄的话给打发了。
她竟是怯了。又怯又期待。
见云桑不说话,陆氏也默了默。
这时远处一丫鬟过来说东厨刚煮了圆子,邀请众夫人去尝尝鲜儿。
二人见将至午时开席,便绕了回去,行至厅堂前的花圃,听到一阵不同于周围喜庆氛围的争吵声。
云桑觉察耳熟,顿了步子。
只见一素色罗裙的女子背对着她们,低低抽泣,另一穿着富态雍容的,瞧着像是忠国公府二房的夫人,正叉腰说话。
陆氏拿胳膊肘捅捅云桑,压低声音说:“别人的家事,咱们快些过去。”
云桑摇了摇头,面露难色:“你先回去,我再看看。”
“也好,我在席上等你,记着别耽误时候。”陆氏比云桑年长二三岁,细心叮嘱完便只身回了厅堂。
云桑这才往前几步,走到二人身旁,才看清那女子清丽的面容,竟是许久未见的沈言卿,她的大嫂。
不,大哥和大嫂和离已有一年之久,沈言卿不再是她的大嫂了。
霎时间,三人俱是面面相觑。
云桑先回过神来,先礼貌问候过二房夫人,才急切问:“言卿姐姐,你回江都城了?几时回的,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沈言卿脸上还挂着泪痕,笑意勉强,却并未应答,二房夫人不满的嘀咕几句,也回了厅堂招待宾客。
实则方才见此状,云桑心中也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先前那位忠国公府的二房夫人是沈言卿的远房表亲,沈氏一族还未落难时,与忠国公府走得近,落难后两家也渐渐疏远了。
此刻能叫沈言卿急切来找得势的国公府,定是家中出了事。可她不去找好相处的尚书府,也不找沐远洲,是在躲着她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