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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璟有些说不下去,斟酌着措辞继续道,“我只是看小许年纪还小,身边也没个师长可以探讨这些事,怕她、怕她——”
柯璟说着,边打量着季明远的神色。说到后来,季明远反倒忍不住笑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她好,怕她被骗。”季明远毫不在意地替她把话说了出来,调侃似的笑一笑后,复又认真道,“说起来,柯璟,我还要谢谢你这么关心她。真的,非常感谢。”
柯璟一时无话,沉默几秒后,也微微一笑。
“虽然我不是小许的老师,但一起做项目这么久,我也不可能对她的事置身之外。不必对我说谢,也幸好,这个人是你。”
若说之前她还会为这份感情感到讶然,那么现今更多的是对自己狭隘认知的惭愧。她不了解季明远,还是用一种大众普遍衡量成功男人的标准来看待和猜测他。但很显然,他不属于这个样本范畴。他,是个异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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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柯璟谈完之后,季明远费了些功夫才在水吧找到许佳宁。到的时候,她的面前已经摆了两瓶酒。整个人用手指着下巴看向远处的山间夜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明远先是看了眼那两瓶酒的度数,确认不会醉人后,才挨着她坐下。
“怎么想起来喝酒了?”他问。
许佳宁眨巴了好几下眼,才看清身旁的男人。之后,她抿唇一笑,在腮边各一抹红的映衬下,显出几分傻气来。
季明远乐了,摸了摸她的头,说:“怎么了,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高兴?”
高兴?
许佳宁反应了下这个词的意思,心里面在它上面大大地打了一个叉。她不高兴,一点也不高兴。非但如此,她还有点儿伤心难过。因为,她刚刚得知一个消息——庄彦的妈妈过世了,就在两个月前。这是方才在她问完那个问题之后,庄彦沉默了好一会儿告诉她的。许佳宁听了,好久没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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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庄母,许佳宁心中的那个印象已经十分模糊了。但在过去两年多的时间里,她又是个让她难以忽视的存在。若不是她,今天的一切,或许不会这样。
正如方才所说,两年前,在庄母的病房外听完庄彦讲的那个故事时,她的第一个感觉是难过,撕心裂肺地难过。她宁愿,宁愿钟灵遭受的那一切是个完完全全地意外,也好过是在他们彼此对对方有意的情况下,发生的这一场悲剧。比不曾拥有更痛苦的,是明明有机会却生生错过,而且还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这让她想不通,反反复复地在心里问着老天爷为什么。明明可以,明明只要有人踏出一步就不会这样,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第二天一早,庄母终于清醒了过来,在得知庄彦要跟许佳宁一起回清大的时候,情绪又一次激动了起来,又是哭又是闹,庄彦无法,只得以不走来安慰她。此时此刻,庄彦是无比痛苦的。母亲对他的维护已不再是爱,反倒变成了一道枷锁,困住了他前行的脚步。他无法就这样舍下母亲,却又不愿重回那个憋闷的小屋里做困兽之斗,再加上内心深处始终怀有的一丝畏惧,让他整个人矛盾煎熬之极,是个人看到他都会觉得,他很痛苦。
许佳宁在旁围观了整个过程,从一开始不管不顾地想要揪出庄彦还大家一个真相,到慢慢地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及至到后来天光慢慢亮起来的时候,对于带庄彦走这件事,她已经丝毫不抱希望了。可凭什么呢?明明事情这么简单,可摊到每一个人头上的时候,却有这么多的苦衷和不得已?这是最让她无法接受的事。
对于庄彦,许佳宁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的同情。对于庄母,她也可以做到不管不顾。可若代入到钟灵的角度,这个她最最好的朋友,会愿意看着她就这样不管庄母的死活带走庄彦么?因为内心深处始终无法给出肯定的回答,所以许佳宁给了庄彦一线生机——她让他先给母亲治病,等情况好一些了,再跟她一起回清大。
后续的发展,又远超许佳宁的预料。原本以为庄母一两个月就能好转,但或许是病情太重,又或者是心绪难平。总之,从那以后庄母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病榻。这期间,许佳宁不是没后悔过当初的决定,但却从来没有在庄彦面前流露过。及至到了最后,许佳宁干脆就放弃了。算了,她想。就先这样,一切等庄母病好了再说吧。
许佳宁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在别人看来很难以理解的决定,甚至连她自己都很难承受,每每回想起来时总是彻夜失眠,辗转反侧。但曾经钟灵对她是那么的好啊,那样羞怯的一个人,只因为她的喜欢,就默默地帮她收集一切能找到的关于季明远的一切,只为圆她一个缥缈又不实际的梦。既然如此,她为什么又不能承受所有的不理解和骂名,为她保全这对庄彦的最后一份喜欢呢。无论什么理由,她不希望为钟灵带去一点点来自庄彦的愤懑和怨恨。只要他愿意为钟灵赎罪,她愿意给他所需要的所有时间……
可以说,许佳宁心里一直怀着这样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