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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
恒阳长公主举起酒杯,朝着高座上的皇帝遥遥一敬:“可方才, 荣妃不还和五郎一唱一和地厉害么。若是今日找出的是沈小姐的画卷,想来陛下也没心思纠察这话风是谁透出来的, 只会责问太子。当真是个如意算盘。”
“父皇恕罪, 儿臣本是听到街头巷尾议论,才无意提起,并非有意, 更是不关母妃的事。”裴谦慌忙下跪, 生怕连累了荣妃。
饶是如此,他也心如明镜一般清楚,这分明是裴谨请他入瓮的计谋!
先是将画卷捂得严严实实,从东宫搬出也要随身带走, 后来又借着大军出征给了他的人一探究竟的机会!
一步一步, 他对自己的针对没有反击,竟然都是在等, 等着此刻一击即中。
到底是这些年他和母妃算计得都太过顺遂,忘却了裴谨分明是一头暗夜里咬人的狼王。
“五郎说的无意, 是指这些么?”裴谨挥了挥手, 赵应弓腰捧着一包东西走上去。
走至中央,他缓缓将怀中东西悉数抖落下来。
中间那副沈姣的画像便尤为显眼,除却画像之外,还有上次从裴谨后背取出的箭头, 以及安插在裴谨身边那位护卫的遗物。
赵应看着皇帝疑惑不解的眼神道:“画卷是东宫某位侍卫房内的东西,但尚来不及放进书房调换人便被太子派去做了旁的事情,然后不慎被老奴发现。而这箭头之上,所沾染的可以使伤口难以愈合、血流不止的,却是荣妃娘娘母家的镇宅之宝。此外,这些都是背叛东宫的侍卫遗物,其中同五殿下关系密切的都在这儿了。”
皇帝眯着眼,只觉得一股血流上涌,从开始到结束环环相扣的算计,但凡他曾对裴谨有一丝不满,只消跟着这个思路走下去,便会怒不可遏。或要废立太子,亦未可知。
他不是傻子,他宠着荣妃宠着裴谦绝不是为了让他们只手遮天地替他做决定。
更不是为了让他们生出能够代替皇后和太子站在这个王朝最尊贵位子上的妄念。
已经滋生出烂肉的宠爱,就该到此为止。
“皇后为朕诞育皇嗣,不幸崩逝,至死也不曾怨怼半分,朕尚感念这份情意至如今!可你们,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今日,还要联手污蔑她唯一留下的儿子!”
皇帝说到气愤处,一连摔了手边几个琉璃盏下去。
荣妃面色灰败,裴谦更是难以置信眼前的变化。仅仅是因为一副画像,曾经对他宠爱有加的父皇,竟然全然忘却了父子之情一般,对他当众责骂。
狼心狗肺?他从未感沐过先皇后的恩德,凭什么要他连她的儿子一起奉为恩人?
远一些的女眷席上,林渺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心中慌乱,正在犹豫是否按照原定计划揭发沈姣身世时,却被身后凑上来的宫娥抵住了腰。
苏蓉雪竟不知是怎么装成宫娥,混入了女席,抵着她的腰不知要做什么。
谁都看得出来,陛下这次是当真恼怒,若她继续揭发,岂不坐实了五郎和荣妃连环陷害的事情?她不能这么没有眼力,不能这个时候出头。
苏蓉雪似乎看出她的犹豫,轻声诱惑道:“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沈姣入东宫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五殿下和荣妃娘娘重要吗,重要的过沈姣带来的威胁么?无论他们如何,都不会影响您的太子妃之位,可唯有沈姣,她是站在太子心尖上的人。”
心尖上的人?林渺渺咬紧了牙,若这心尖上的人化作一捧灰,她倒要看看谁还能拦住她的路!
荣妃已经弃她如敝履,裴谦逼她献身谄媚,他们的死生如今与她何干?
她要的是自己能站在至高无上的位子上,俯瞰一切。
苏蓉雪瞧她眉心微动,抵着她腰身的手轻轻一推,林渺渺就不受控制地抬步向前而去。苏蓉雪扬起嘴角,上扬的眼尾扫过林渺渺的背影,顷刻便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皇帝训斥完荣妃和裴谦,似乎又想起什么,略含歉意道:“如此也算是于沈姑娘声誉有损,朕今日便再做一回媒人,赐婚给太子,从今往后便不要再提及此事。”
哪知皇帝话音刚落,林渺渺便从席间走了出来。
裴谦一看,几乎一刻不停地朝她看去,眼神中带着警告的意味。然而林渺渺却视若无睹,她朗声道:“陛下且慢。”
皇帝疑惑看向她:“何事?”
“儿臣要告发威远将军府沈姣,乃是罪臣南阳侯之女!如此身份,实在不宜纳入东宫。”林渺渺跪在地上,掷地有声地陈述。
一时,满座哗然。谁都知道,南阳侯府亲眷一年前便被诛杀,何来罪臣之女流落在外一说?
皇帝稍有好转的面色窦然更加阴沉下去:“太子妃,正妻当有容人之量。”
这话,便是不信林渺渺所言,更是暗指她因为妒忌而刻意诬陷。
荣妃也喝止她道:“渺渺,今日到此为止!”
林渺渺看着荣妃凌厉的眼神,心中却未有波澜,她无比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