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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姣依言入了帐幔,守在裴谦塌前。
他背上衣衫尽除,此刻箭头仍然插在肩骨处,汩汩向往涌血。
沈姣不停地替他拧帕子擦洗血迹,不过两三次铜盘中的水便变了颜色,松香忙端出去换掉又换新水来。
不过多久,长公主的人便带着当值的太医赶来。
沈姣替太医让开位置,只见年老的太医捻着胡须一瞧,面色惊变,大呼不妙。
“快,去取香灰来。”
松香赶忙抱着香炉过来,倒出一把香灰在太医手上。
太医将双手沾满香灰,互相拍开,一齐压在裴谨背上伤口处。
方才汩汩而出的血液这才渐渐流的慢下来,而箭头仍旧插在裴谨背上分毫未动。
“这箭头,必得切开周围皮肤,方才取得出。诸位贵人,还是在外等候吧。”太医吩咐赵应将重重帐幔放下,就在一边处理起所用刀具。
也不知在里面过了多久,赵应才掀开帘子送了太医出来。
太医拿着拟好的药方嘱咐:“所幸箭头上无毒,只是添了一味让伤口不易愈合的药物。倘若不及时止血,殿下定然性命不保,臣还要回宫向陛下复命,这药方请长公主代为保管。”
☆、糕点
“知道了。”长公主接过药方, “本宫会亲自煎药,这点你放心。”
赵应将太医送出,沈姣仍旧伏在床边守着裴谨。
裴谨的伤口已经让太医包扎好, 只零星渗出一两点血迹。
沈姣失魂落魄地靠在塌前,几乎连眼睛也不敢眨,生怕裴谨要什么时听不到。
后半夜, 长公主端了熬好的药来喂,可裴谨就是咽不下去。
沈姣几乎想也没想, 就拿过药碗, 含住汤药俯身渡给裴谨。
一连三天,沈姣寸步不离地守在裴谨塌前,连饭食也是端来房里随便吃上一点就接着去守。
一直到第四天的清晨, 裴谨终于苏醒过来。
他的手掌拂过沈姣趴在塌前散落开的发丝, 缓缓笑了一声。
沈姣在梦中听到一声轻笑,像极了裴谨的声音,下意识就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向裴谨的眼睛。
看到他苍白虚弱地勾起嘴角, 一双眼睛还明亮清澈的时候, 沈姣的眼泪便啪嗒啪嗒往下掉。
“傻丫头,哭什么。没娶你过门, 我还舍不得死。”裴谨抬高了指腹,沈姣便配合地将脸挪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抹去泪痕:“原不是什么要紧的伤, 太医的药方里加了安神的药物, 我才睡了这样久。”
“谁许你替我挡箭了?”沈姣别过头,轻锤了一下被面。
裴谨轻轻夹住她的一片衣袖,像彦儿那样晃了晃:“要是今日躺在这里的是你,我怕是非要五郎偿命不可了。”
沈姣止住泪滴, 震惊地回看向裴谨:“确定了吗?”
裴谨有些无奈地别开眼:“还记得上次东宫你见过的那些黑衣人么,他们武功路数出自一家。而且,射来那箭上无毒。”
“可若是因为太子之位,那箭上该……”该有毒才是,沈姣默默垂下眼。
裴谨拉过沈姣的手:“好了,别想了。我好像突然有点饿。”
“殿下想吃什么?”沈姣忙问。
裴谨闭眼想了想,片刻后道:“上次在马车上,彦儿把你亲手雕过花的糕点都吃了,我也想要。”
沈姣破涕为笑,食指刮过裴谨高挺的鼻梁:“殿下越活越小孩子气了。”
“倒是我来得不巧了。”陆方砚站在门口,摇着折扇轻咳了一声,眼睛只敢在地上来回扫视。
沈姣忙坐直身子,把手从裴谨手里挣脱出来,浅浅和陆方砚行了个礼走出去。
陆方砚目送沈姣出去,这才回头望向榻上的裴谨:“你这伤,可还要紧啊?”
“不是什么要紧的伤。”裴谨强撑着坐起来,“你负责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么?”
陆方砚合起折扇,在他床头敲了两声:“你放心。来就是为着告诉你,万无一失的。”
沈姣拎着食盒回来的时候,陆方砚已经没了影子。
“陆世子不留下来尝尝点心再走么?”沈姣环顾房内,确定陆方砚的确影子都没了之后疑惑道。
裴谨微眯着眼看她:“上次,我是在彦儿手上吃过一回亏了。这次绝对不能给陆方砚截胡的机会。”
沈姣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把整个食盒都放在他床沿,缓缓推到他手边。
“打开看看,不喜欢的话给你雕其他的。”沈姣扬起下巴,小小的得意在脸上都藏不住。
裴谨拉开食盒盖子,就见里面放着垒的整整齐齐的十几块糕点,他伸着指头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七块。
而每一块糕点上都雕刻出了一只幼虎,旁边写上了数字,从一到十七一个不差。
“我还在家时,总是这样给阿阳过生辰。便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