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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薄的一套纱裙寝衣。
浴房内雾气蒸腾,沈姣面上的缀珠薄纱亦早就卸下,所幸管这事的嬷嬷向来是不许抬眼看主子的。
故而也能勉强瞒天过海。
嬷嬷引沈姣自浴房后的一道密门直走到了乌木镶金拔步床边上,自己才垂首又退了出去。
沈姣知道,这便是太子的内室了。
她挑了个较为端庄的姿势垂首坐在床边,可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薄纱衣裙时,却是脸上烧起绯红一片。
说来她虽两世为人,可到底都未经人事,也的确难免面红心慌、颇为紧张。
且说太子妃林渺渺自听说魏绵被钦点了今夜侍寝,气得饭也用不下、觉也睡不得。
只一味地坐在铜镜前生气。
她费了那样大的力气,求了宫里给太子施压,为的是什么?
难道为的是把那自幼习武、粗鄙不堪的魏绵送到太子床上去么?
想罢,她点着给她出主意的敏竹的脑门骂道:“糊涂东西,你出的是个什么馊主意也敢往出显摆!”
敏竹唯唯诺诺跪在地上,声音细如蚊蝇:“娘娘莫恼,魏良娣向来贪食,许吃错了什么东西不能侍寝也未可知,到时太子殿下如何还能推拒娘娘?”
林渺渺听罢,仔细看了一眼敏竹,笑着扶她起来:“这才是个万全的法子,下去领赏。”
敏竹依言退下,林渺渺心中便觉无比畅快。
想当初她与魏绵一同被召入宫相看,若非她姑母出力,太子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偏偏在定了她这个太子妃后,太子执意指了魏绵做良娣,其余一应的妃妾通通不要。
这不是借着魏绵打她的脸么?
是以她入东宫这一月,明里暗里都给了那魏绵好些苦头吃。
也算是微微解气吧。
至夜半时分,林渺渺正在悉心打扮之时,一个小太监火急火燎跑来跪在门边回道:“太子妃娘娘、娘娘……”
“慌里慌张做什么?去告诉承恩轿那边的人,本宫马上就来。”
说罢,林渺渺往头上又插上一根珠钗才悠然起身向外走。
却被小太监死死拦住去路。
“糊涂东西,还不给本宫让开!”林渺渺一脚踢在那小太监身上。
那小太监才颤巍巍道:“娘娘,魏氏魏氏她已经坐了承恩轿朝修竹院去了。”
林渺渺登时怔在原地,片刻后将头上的珠钗掷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太子妃的怀渺院着急上火,太子的修竹院也着急上火。
负责太子房中事的敬房太监自看着沈姣入了浴房,便去太子的书房外请人。
可他在外头等的焦急也不见太子殿下有半分移步出来的意思。
他便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赵应,求助道:“老哥,殿下要是不出来,今夜你我可都是没法交差。您老可赶紧想想办法吧。”
赵应眼观鼻鼻观心地瞧着那大理石边上蹦跳的蟋蟀,全然当作没听见。
“老哥,你这可不厚道。”敬房太监两手一拢,把身子生气地别向另一边。
赵应瞥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才和他掰扯起来:“你伺候殿下是一日两日?你若是有这个胆量跪请殿下移步,你尽管上,我赵应还给你磕头塞银子哩。”
敬房太监一看惹了赵应不快,此时只好陪笑道:“老哥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俩一处侍奉多少年了,怎的生分呢?你也知道,这宫里催得紧,我这不能不急啊。”
赵应这才消些气,眯着眼看他:“殿下要出来时,自然会出来,若不出来,你我就是有翻江倒海的本事也没用。”
更何况此刻殿下必然是又捧着那副画卷临摹,谁敢找死上去打扰?
说来也怪,自殿下好几年前得了这副画卷后,时常便拿出来赏玩。
这都没什么,但奇就奇在,殿下赏玩也好、临摹也好始终都不曾把那画卷示人。
每逢要临摹或是赏玩,总把侍从尽数赶出,是以时至今日也没人知道那画卷上画的究竟是什么。
连他这个自小侍奉在太子身边的老宦官都不得而知,旁人那更是没处知道了。
两人心思各异地又站了一会儿,屋里才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应估摸着是太子收了画卷,准备移步寝室了,于是他忙整理衣袍,弓着腰去迎。
果然,他前脚刚凑到门边上,后脚书房的门就向里打开。
裴谨立在光影里问:“人来了么?”
敬房太监扭着身子喜不自胜道:“来了来了,恭请殿下移步。”
裴谨扬了扬下巴,赵应便自动自觉把敬房太监往外送。
而他自己则信步朝寝室去。
推开门,层层叠叠的帐幔被侍婢放下来,将床边那道身影隔开。
裴谨打量了下自己的内室,发现屋内蜡烛亦比平时燃得少,甚至还熏上了从前不曾熏过的一种甜香。
再看向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