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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姣仰着头看向郝石头。
    郝石头冷下脸来回头看了一眼人群,那人群的动作顿时更加狠毒起来。
    郝石头这才回过脸来笑嘻嘻看向沈姣:“就是这样而已。”
    沈姣又气又恨,只能艰难地攥住自己的裙角。
    她知道,倘若不先假意答应他,沈沐阳定然立时就要没命。
    她咬了咬唇,艰难应道:“好,我答应你。现在可以放了我弟弟吗?”
    郝石头满意地拍手叫众人停下,自己从沈姣头上拔下一根竹钗在她面前晃了晃:“这个就当做是信物,倘若你反悔不认,别说你弟弟的性命,便是你自己都难保。再有——”
    郝石头呆头呆脑的一笑,肚子上的肉也跟着颤抖起来,说不出的令人难受。
    “你也别想着去逃,这东宫上下没人救得了你和你弟弟。”
    沈姣一看众人散开,便飞似的跑向倒在地上的沈沐阳。
    沈沐阳此刻已经几乎没了意识,额头嘴角到处都是伤痕,嘴唇微微颤着一动一动的,似是有什么话想说。
    她把沈沐阳的头抱在怀中,侧耳去听,眼泪和断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落。
    沈沐阳拼着最后一口儿气给她擦了擦眼泪,虚弱地说道:“阿姐……我没主动招惹他……你、你别……哭……别答应……他。”
    说完,他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沈姣擦干眼泪,冲着郝石头道:“能不能先给我弟弟请个医者治伤?”
    郝石头不出所料地拒绝道:“沈姣,我可以帮你先把他安顿在杂院的厢房里,至于医者么?恐怕还要你自己去请了。”
    沈姣泪眼汪汪看了郝石头一眼,爬起来就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去医庐寻医者。
    郝石头看着她慌忙的背影摇了摇头,他真想告诉沈姣别白费这个力气,他娘下午就已经把医庐的各个医者打点好了。
    就算是沈姣能拿出好几倍的钱来请,他们看在太子妃的陪嫁嬷嬷这样的身份上也不敢与沈姣方便。何必费这个力气?
    至于沈沐阳,死了便死了吧,沈姣以为自己还能讲条件么?
    如今竹钗在他手上,便是捅到太子妃面前,她沈姣也是没有道理的那一边。
    还由得她不从?
    郝石头越想越高兴,呼朋引伴就出了东宫往酒肆去。
    且说飘绵院中,自沈姣走了后,魏氏心中郁结。
    才饮了一杯果酒,便听说太子仪仗往自己院中来了。她顿时紧张起来,着人安排茶点之类不提。
    都安排妥当后,听说太子径自回了修竹院,又松下半口气。
    顾嬷嬷自拒绝她的提议后,特意在小厨房中煮桂花圆子哄她开心。
    桂花圆子刚端上桌,裴谨身边的小宦官便来传话,说今夜召她侍寝。
    魏氏气得一口老血闷在胸中,上不来下不去,桂花圆子是一个也吃不下去了。
    她自知推脱不过,只能认命。早早便用了晚膳,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只等着承恩轿来接。
    承恩轿是历朝历代的规矩了,不止东宫用,皇宫内院承宠也是如此。
    被召幸的妃嫔乘着承恩轿去往太子或皇帝的寝殿,再一番梳洗过后才可承宠。
    魏氏等得百无聊赖,唯一欣慰的便是太子妃林渺渺算计着宫内给太子施压,却万万没想到太子召了自己去侍寝。
    一想到林渺渺明日将变得碧绿的脸色,魏氏便觉得心中稍稍痛快一些。
    她原本嫁进东宫便没想着争什么,可是那林渺渺跟疯狗似的到处乱咬人。
    她们俩一起入东宫这才不到一个月,林渺渺暗地里可没少给她下绊子。
    要不然,她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是完璧之身,这才起了让沈姣代她侍寝的念头。
    罢了罢了,不提沈姣还好,一提她魏氏就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明明长得那么好看,居然甘心在浣衣房洗一辈子衣服?魏氏觉得不能理解。
    就在这个当口,魏氏忽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疼得她豆大的汗珠往下落。
    绾叶看着本身就单薄的纱裙,颤巍巍道:“良娣,裙子……裙子……”
    魏氏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自己的裙子上好大一片血迹。
    “我月信是这个日子么?”魏氏忍着腹痛问道。
    绾叶十分肯定道:“良娣的月信一向最为准时,绝不是这个日子。”
    是了,她自小习武,身子骨比旁的闺门小姐不知道硬朗多少。月信从未不准,更是未见疼痛。
    定然是林渺渺!东宫妃妾只她们二人,她若不能侍寝,太子必然只能宣林渺渺去。
    魏氏气得上头,先着绾叶去请医者,再叫顾嬷嬷把飘绵院经手晚膳的都扣住。
    待医者来了一看,果不其然回她道:“良娣此前或许是误食了提前月信的药物,这才致使月信突至。臣给良娣开些镇痛缓解的方子,良娣服了歇上一晚也就不甚要紧了。”
    “可有法子继续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