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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弟弟周全。
她本是边地南阳侯府千尊万贵的嫡出小姐,底下唯有一个弟弟。
父亲母亲感情极好,一家人其乐融融自是不必言说。
然而她十六岁那年突然飞来横祸,父亲母亲乃至其他族人皆尽被砍头、流放,南阳侯府一夜落败。
只剩被丫环小厮换了身份的她和弟弟没为官奴,阴差阳错投入了太子府。
一个在浣衣房浆洗衣裳,一个在外院干杂活、做苦力。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无妄无灾地过下去,哪知主管浣衣房的郝嬷嬷一眼相中了沈姣,要说给自己儿子做媳妇。
沈姣本来百般推辞,可郝嬷嬷不仅不生气,反而越发待沈姣好。
粗活累活一丁点都不肯让她碰,直到一连下了小半个月的雨,沈姣因为身子弱感了风寒,郝嬷嬷更是处处殷勤地替她问假、请医施药。
惹得一众被郝嬷嬷虐待的女婢们眼红心热,目眦欲裂。
夜间不是藏起沈姣的被褥便是不给她水喝,因此沈姣在床上一躺就是半个月不能下地。
郝嬷嬷不仅半句怨言也没有,更是提出要主动给她挪房间的建议,说着说着又扯到了婚仪诸礼之上。
沈姣心里和明镜一般清楚,便委婉回绝了她。
当日夜间沈姣正满头大汗地浆洗衣裳,就听说弟弟被人打到重伤,她赶过去才知道,原来弟弟竟是被那郝嬷嬷的儿子带人围打。
只因那郝嬷嬷的儿子郝石头逢人便吹嘘说沈姣虽然姿色尚可,可到底是罪奴之身,做个正室未免跌份,娇妾却还是当得的。
一面说又一面生出许多污言秽语来,这才惹恼了一旁干活的沈沐阳,当即便扑上去和郝石头撕打。
沈沐阳原先在家中也是习武出身,虽然年纪不大,但功夫还是在身上。
打一个不学无术、满肚子肥肉的地痞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万万没想到,郝石头见落了下风,哪还管什么单打独斗之约,招呼着身边一群人便对着沈沐阳拳打脚踢起来。
沈沐阳因此重伤在地,郝石头还尤嫌不足,派人去知会沈姣,要她过来当着弟弟的面跪下来求着给他做妾室。
沈姣如何肯?
当即便把他平日的混账行径挑拣一二说出,说着要回禀太子妃娘娘惩治,才把人唬走。
可正是这一激,郝嬷嬷收了平日那副伪善面孔,暗地里吩咐下去不许任何大夫给沈沐阳看病。
沈姣求医无门,被逼着嫁给郝石头做妾室。
谁知郝石头记仇,一面准备迎她进门,一面让人断了沈沐阳的药逼他去死。
若非一个平日交好的姐妹告知沈姣,沈姣只怕到死都要蒙在鼓里。
她不愿受辱,便一头撞死在房中,而后化作孤魂飘在东宫上空许久。
飘得越久她就越看得清东宫的局势。
她看着生前从未见过的太子常常拿起一副画卷,又常常自己温柔执笔描摹着画卷中的人,和处理起政事来毫不手软的样子大相径庭。
便猜测太子或许早已心有所属,故而无论是宫中钦定的太子妃还是太子自己挑的魏良娣,都没能近身侍奉过他。
太子妃和魏良娣如高门大院里所有的女人一样水火不容,两个人铆足了劲去争第一次侍寝的机会,斗得好不热闹。
就在沈姣以为自己就要这么一直飘下去的时候,她猛地感觉自己崴了一脚,直直朝个什么地方落下去。
再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等到醒来就回到了刚被投入浣衣房大病初愈的现在。
屋外郝嬷嬷责打女婢的声音还是不停,那女婢被打得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再求饶。
沈姣赶忙穿鞋披上外袍往外走,但到底这幅身子是大病初愈虚弱得很,她只能倚在门边虚虚唤上一声:“郝嬷嬷,怎得平白无故生这样大的火气?”
郝氏闻得是沈姣的声音,回过头来一看,正是小脸苍白倚在门边的沈姣。
郝氏打心眼里看不上沈姣这柔弱多病的狐媚样子,要不是先前郝石头瞅见了沈姣一眼,就哭着闹着怎么也要郝氏给他把这丫头弄到手的撒泼劲儿,她可未必会在浣衣房给沈姣好日子过。
何况这样姿容的小妖精,把儿子身子再勾坏了可怎么好?
所以郝氏一开始压根没把郝石头的话放在心上,也压根没打算把沈姣娶回来做媳妇。
可没两日就发现不对劲了,平日里也没少给自家儿子开荤的郝嬷嬷发现,沈姣像是有什么秘术似的,偏能将郝石头的三魂并着七魄都给勾个干净。
让整日里鱼肉不断、茶饭不歇的郝石头茶也不思,饭也不想,就连梦里叫的都是她的名字。
再这样下去,非得熬坏身子。
郝氏这才一跺脚下了狠心,非要给儿子把这小妮子弄到手不可。
见郝氏半天不应,沈姣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遭:“嬷嬷,如何就动这么大的火气呢?”
郝嬷嬷平日最恨旁人下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