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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视周围乃无物、尊俯仰间自我为天的这个男人,几个时辰前的巧遇邂逅根本没有半点记忆。
灿烂绚丽的光线像一支支利箭射向地面,照的茂盛的叶绿的近乎透明。不等午后第一阵温热的风缓缓拂过整个树林的每片绿叶,蔚蓝无云的天空出现一个盘旋的孤傲身影。接着传来几声划破天际的鸟鸣,高澈而嘹亮,使这个坐几个时辰纹丝不动的男人脱离木偶状态,抬起头,微眯起眼看向苍穹里盘旋的霸气黑影。无人察觉到他干涸的唇边抽动了一下,不知是笑是哭,露出些狰狞之色。(小家伙见着定要几晚难睡安稳)
半空中的那只雕,确定是一只健壮的浑身灰黑色的羽毛,唯有带着弯钩形的头部有一撮纯白羽毛的大雕,它似乎是跟着这辆毫无特殊之处的马车的,无论是从它潇洒的身姿还是高吭充满俯视一切的傲气的啼鸣声中都可以判断出它的凶残无情和强悍。
驾车的车夫也不免紧张地注视着它,不到一会儿竟已全身冒了冷汗,绝不仅因为这雕是绝非一般的凶禽,更因为京城至全国都一直流传的一句话:只要白头雕现身就有杀身之祸。
正不住地仰头注视着遮住大片阳光的大雕,车夫突然感到耳边一阵劲风刮过,转瞬间一个亮得刺眼的东西在他面前一晃就不见了踪影,待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头顶上方一片平静的万里无云的天空,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远远地传来几声雕鸣。
车夫不知方才有何事发生,但只要白头雕离去,他就安心了,因为白头雕是凶相的预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车夫提起劲来扬鞭哟喝,驾着似已变轻的马车朝前快奔,尽早结束这次不安的旅程。
马车的确变轻,因为车上一直坐着的男人早已不知踪影。一阵热风吹过,他就像这形影不定的风消失在哗哗作响的葱绿树林中,和那只像征杀戮的雕一起。
树林中,一个黑色模糊的身影以惊人的速度穿行,在头顶上方的一只白头雕的线领下,烈日在天空中的位置还未偏移一点,人在雕的指线下已接近树木深处的一间阴暗木屋。在浓浓的绿荫里木屋散发着森冷的气息,让人疑心那儿不是人住的地方,而是孤魂野鬼的藏身躲避的绝佳处所。
就在木屋完全现于黑衣男人的眼前时,白头雕绕着屋顶上方飞旋了几圈,叫了两声,终于停在了屋顶,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注视着停站在不远处的男人。锐利的眼神中流露出凶残和一丝警惕。
“独孤天,你来了,“木屋中突然传出一阵沉闷压抑的男声,和这阴暗潮湿的木屋一样,透着森冷。
黑衣男人像听到召唤似的迈着机械沉重的步伐,踩在林间生的满地的青苔和野草上走向木屋。踏上木形梯,咯吱咯吱地发出声音伴着沉稳的脚步声和他的气息。散乱的头发下一张脸上毫无表情,眼眸中流露出无言的麻木和刻意掩藏深处的抑郁痛苦。
木屋中阴暗的角落里,一个瘦削精干的男人的背影出现,与刚才蕴含着深厚内力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事情办成了吗?“刚刚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更清晰地散发出森冷。
沉寂不久,“是”黑衣男人答道,声音同他的表情一样毫无感情。
“好”精瘦男人的声调中听不出丝毫夸赞的语气,接着他侧过身,从旁边木桌上拿起一个瓷瓶,握在手中。
“天儿,这是你的了!”他将瓶子扔给被叫做天儿的黑衣男子。
接过来,他紧握在手中,像要捏碎似的。
“这…这次的任务是什么?”黑衣男子的声音被强烈地压制着,显得结巴。
“……哼哼,……哼…”转过脸来直视独孤天的精瘦男人干冷地笑着,觉察到了他的异样。
独孤天咬着牙紧盯着戴面具的极熟悉而又极冷漠的男子。那个丑陋的面具下是一张细长的脸,会是什么样的面貌,他——独孤天十几年来想像了百万回。
精瘦男人笑够了,沉闷带着回响的深厚声音响起来“京城白维晋之子白羽秋,事成之后我在这儿等你消息。”
“…是…”他极力的维持镇定,猛地转回身,一步一步延原路蹋出木屋,潮湿的木板依旧散发着霉气和吱扭的响声,而他却半点不在意。
蹋出屋子的最后一步,他终于颤抖地跪倒下来,乱发下的面容上渗出大滴的汗珠,他身体的重量支撑在剑上歪倒在门口,一只手中紧攥着已属于他的瓷瓶。
忽然,屋顶上传来一声大雕的鸣叫,回荡在整个山林中。
“独孤天,你的反抗没有用的,还是选择放弃吧。”幽冷的声音拌着鸟鸣消逝在远方。
模样似极度痛苦的男人听到这些话,一双向来麻木的眼中迸射出两道令人心悸的憎恨目光。
他的手哆唆着揪开瓶塞,急切又似不得不急切地倒入口中,扑扑的一团橘红色粉状物倾了出来,有的甚至沾到了须发。
急促的喘息声慢慢平缓下来,不多久他“噌”的一下飞跃起来,竟停在离木屋十几米远的绿草上,换了个人似的,他的身躯和行动显示出充沛的精力。
“京城…白羽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