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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留饭吗?”江吟戏谑地看着他。
庭理眼中放光,嘴上抱怨道:“好吃好喝的都给师兄我端上来,我在山上一直吃素,头上都快长草了!”
江吟听着他的不着调的描述,心中暗笑。她让小蛮吩咐厨房去备菜,然后把庭理迎进大厅。
庭理目露挑剔地看着里面的摆饰:“啧啧啧,紫檀木现在不流行了,盛京大户人家都换上了金丝楠木家具。还有说了多少遍,这个孩童蹴鞠的屏风怎么还没换下,这不搞笑吗?”
江吟忍不住踢了他一脚:“你够了,这又不是你家。指手画脚的,未免脸太大。”
“哼,盛京多少名门贵胄花重金让我们去指手画脚呢!”庭理轻巧地避过,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倒茶,“唔,武夷山的大红袍。论吃的,还是你们家会享受。”
庭理闻着浓郁的茶香,闭上眼睛,清俊的脸庞迷蒙在白茫茫的水汽中。
“欸——”江吟想起他的来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庭理立即睁开眼睛,眼含威胁:“诶呦,怎么,不想去?”
“我又不是这块料,一听念经我就头晕。这次又是连续五天的法会。恵果师父那双眼睛贼精,偏偏我的坐席还安排在这么前面。”江吟向庭理发着牢骚。
“好好听,以后许愿的时候,佛祖会多关照你的。”庭理拿起一块糕点塞在嘴里,马马虎虎地安慰她。
江吟有些嫌弃:“就你这个悟性,就算修个几十年佛也就那个水平。我倒是纳闷你这个破戒僧怎么还没被师父赶下山。”
庭理眼中闪过一道暗色,随即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出生的时候,漫天祥云彩霞,池子里遍开金莲。师父说我天生就是佛门中人。”
“呸,真不要脸。”江吟啐道。
明天是四月初八,佛诞日。普明寺每年都会举办浴佛法会,并在接下来的四天开坛讲经。
恵果师父每年都会派庭理接她上山,给她开后门安排客房和专座。
这五日,江吟日日都生不如死。试问,谁能够在不开小差的情况下连续听五日枯燥的经文?
更令人绝望的是,恵果师父每天在讲座后还会单独留下她,听她说说当日所思所得。
江吟:……
午膳摆好后,只有庭理和江吟用餐。庭理姿势优雅地执箸,快准狠地夹着桌上一切名为肉的菜,江吟早已见惯不怪。
一阵风卷残云后,桌上已经被扫荡得干干净净的。庭理斯文地用帕子擦拭嘴巴,大手一挥:“收拾好行李,我们上路。”
普明寺中已经住满了有权有势的香客。平民百姓则是在明天清晨上山。
小蛮在里面忙碌地收拾床铺,而甩手掌柜的江吟百无聊赖地站在客房的门前,看着院中的那颗大香樟。
繁复的小花开在枝叶间,散发出木质的清香。
这个院子里还有另外的香客入住,有一个精神蛮好的老夫人由老婆子扶了出来。
江吟一看,正是当时天降冰雹那一日曾经见过的靖国公老夫人。
江吟对她行了一礼,便出了院子。只留下老人有些落寞地站在院中。
靖国公老夫人和她有着不浅的渊源。江吟应该称呼她为奶奶。
这位靖国公老夫人正是江父的亲娘。如果江父当年没有和亲族断绝关系的话,如今应该就是下一任靖国公。当然,如果没有断绝关系,江父也娶不成江母了。
如今的靖国公是江父的弟弟,江吟的二叔。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江吟也不得而知。她只知道,爹娘过世之时,靖国公府无一人前来吊唁。既然薄情至此,她也不用纠结血缘情分了。
她独自走出院子,漫无目的地随意走着。这个地方,她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于是,她真闭着眼睛走了起来。大概人闲起来就是这么不着调吧。
“诶呦,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柱子?”江吟额头撞在一个硬梆梆的物体,有些发疼。
她气愤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张冷漠如神邸的脸庞和她近在咫尺。
江吟自动地后退一步,惊讶地问道:“晏,晏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事。”
江吟压低声音说道:“难道又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