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底，不过颜臣最后还是松了口，“去吧！”
    急诊室内，医生正在给沈知亦包扎伤口。
    颜朵走过去，“医生，沈叔叔伤势怎么样？”
    “伤口有点深，不能沾水，防止伤口裂开，还要注意观察，防止感染。”医生道。
    “那……能完全康复吧？”颜朵紧张地问，她不想欠人人情。
    医生看她乖巧，宽慰道：“好好照顾，能康复。”
    颜朵松了口气，“那要注意些什么？”
    医生说了一长串。
    沈知亦看着小孩脸上的表情变化，几不可见地轻扬唇角，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关心他的伤势。
    颜朵看着沈知亦手臂上的厚厚纱布，诚恳地说了声：“沈叔叔，谢谢你今晚救了我和舅舅。”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颜朵也不再觉得他挟恩图报，反而认真地说：“你希望我怎么谢你？”
    沈知亦想了想，把受伤的手臂伸过去，“给我吹一吹。”
    颜朵犯难，“你都包得严严实实的，我怎么吹呀？”
    “……那算了。”
    颜朵看他的衣袖上沾满了血，又莫名有点愧疚，“我再送你一幅画当谢礼，按你喜欢的画，你看这样行吗？”
    “好。”
    医生让沈知亦去打破伤风针，颜朵想了想，帮他抱着外套跟了过去。
    医生拿出针头和药水，“裤子往下拉，打臀部。”
    沈知亦脸上神色一变，“只能打臀部？”
    “是的。”老护士长给了很肯定的回答，推了下针管，“动作快点。”
    沈知亦偏过头，松了皮带扣；颜朵也背过身去。
    “沈先生，放松点，你身体这么僵硬，我怎么打针？”老护士长道。
    颜朵：？！！
    沈知亦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老护士长笑道：“想不到沈先生竟然怕打针，你放松点，一会儿就好。”
    沈知亦：……
    颜朵乐了，她回过头看向沈知亦的脸，故意卖萌道：“沈叔叔，要勇敢哦，这么大了怕打针，会羞死人的呢！”
    沈知亦额上青筋跳了下，“小鬼，叔叔没有怕！”
    老护士长一针头刺向沈知亦的臀部，天不怕地不怕的沈日天顿时绷紧了身体，脸色煞白，那不为人知的童年阴影浮上心头，王霸之气顿时荡然无存。
    老护士长直乐，“沈先生别紧张，已经好了，按住棉签。”
    沈知亦如释重负，抬眼却见小家伙在一旁冲着他幸灾乐祸。
    沈知亦：……
    他又想学姜毅的口头禅了。
    警察已做好笔录，因为颜臣跟这群混混不熟，也不知道幕后是谁，只把可能的嫌疑人都说了一遍。警察也需要时间调查，便让他们等消息。
    从医院出来，时间已到深夜十一点。
    外面依旧下着雪，迎面而来的风像针一样，能穿过厚实的衣服，侵入最里层的肌肤。
    三人一路同行，颜臣紧蹙清秀的眉宇，一言不发。
    颜朵看沈知亦穿得最为单薄，毕竟是时时刻刻都要保持帅气的男主，而且他的一只衣袖还染着血迹，破了洞。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被冷的，他的脸色比往常要苍白一些，唇都失了血色。
    “沈叔叔，你联系了人接你吗？”
    沈知亦眉眼一松，语调散漫，“叔叔的手机都坏了，去哪里联系人？”
    “那你自己打车回去？”颜朵道。
    “走回去吧，身上没钱。”
    颜臣冷眼瞥过去，沈知亦却像是没注意到他。
    颜朵想了下，“舅舅，我们打车时送沈叔叔一程吧！”
    颜臣默不作声，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脸色就跟这雪夜一样冷。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
    沈知亦淡扫颜臣一眼，“小孩，看来叔叔不受欢迎，还是自己走回去吧！”
    “诶，沈叔叔……”
    “上车。”颜臣冷漠地对沈知亦说了句。
    刚才缴费的窗口只能现金支付，他缴费把现钱全部用了，不然可以直接甩现钱给沈知亦让他自己滚。
    沈知亦没回沈家别墅，而是去了市中心的公寓，离他们出租的地方倒也不算远。
    沈知亦下了车，走进纷纷扬扬的雪中。
    深夜的街头行人寥寥，冷清的路灯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形照得高大修长。
    风雪吹过，扬起他单薄的衣角，竟有一种属于王者的孤独、萧索。
    颜朵看见他衣袖上很明显的一团血迹，心情莫名沉重，“司机叔叔，能稍停一下吗？我想和沈叔叔说几句话。”
    “那你要快点哦，小姑娘。”
    “好的。”
    颜臣：……
    颜朵摇下车窗，“沈叔叔！”
    沈知亦闻言回头，便见出租车内的小女孩趴着车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