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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先是一怔,继而癫狂:“不愧是我的儿子,能练出这样一个人偶。罗家要发达了哈哈哈哈。”
父亲被狂喜淹没,看不懂罗偶眼睛里的悲恸与愤怒。
“你叫罗偶是吧?你再等等,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你就要有生命了!你要活了!”
雪越下越大,映得地窖内的少年越发地鲜红。
少年的血溅在罗偶脸上,滴在月白的地上。
罗偶想起他和少年一起去后山的泉水里泡月光浴,想起少年教他泡花草茶,想起少年教他说话教他唱歌教他玩游戏……
“罗偶罗偶。”耳边是少年欢快的笑声,“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又一股血喷到他脸上,罗偶突然暴起。
学着少年父亲的样子,拧断了少年父亲的头。
脑袋耷拉在脖子上,少年父亲硬是自己转了一圈。
罗偶张嘴咬上去。
满嘴血地咀嚼生肉。
罗偶不清楚少年是什么时候断气的,他也不清楚少年是否知道他咬断了他父亲的脖颈。
少年的脑袋始终扭曲地歪着,看不到父亲肢解自己的身体,也看不到无头的父亲躺在了他脚下。
少年的躯体已经零散,只剩一个完整的脑袋。
罗偶唤不醒他,但却坚信他会活着。
要活下去,要找到他。
找不到就替他活下去。
罗偶相信,总有一天,教他如何活着的少年会回来。
届时,他们一起洗月光浴,一起泡茶,一起躺在青青草地上,数着天上的星星睡个好觉做个好梦。
罗偶抱着少年的头,在地窖里过了一天又一天。
从少年长到青年,再到中老年。
没有等来少年。
再一天,他遗失了少年的头。
记忆一天不如一天,直到某天,他突然想不起来少年的模样。
他时常照镜子摸着自己的头,问:“我是谁?我是你吗?你的头哪去了?我脖子上的是你的头吗?”
为了验证这一点,他掰断了自己的头。
脖子上
有个碗口大的洞,汩汩冒着血。
血是热的,这让他一度想起少年被父亲肢解身体的情景。
那时少年的血也是热的。
他们流着一样的热血!
罗偶开心地把脑袋按回脖子上,拍着脑袋说:“你的头原来在这里啊。”
大雪连着下了半个月,掩埋了地窖。
罗偶从地窖里爬出来,拍掉头上的雪,掏出怀里包着的一面镜子,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了深山。
每走一段路,他都要掏出镜子照一照脖子上的脑袋。
最终,他来到了正气街。
身体和脑袋分离太久会有一股冲天的臭味,他选择用另一种味道来掩盖这种味道。
于是,就有了老罗螺蛳粉店。
只是每到休息时,他总是会后院兜圈找他的头。
如果脖子上是少年的头,那么他的头去哪了?
是不是找到他的头,少年就会回来了?
如果少年回来,他要亲自给少年做一碗螺蛳粉,还要告诉他,离开地窖,外面的世界多姿多彩,单单是正气街,就有一箩筐的故事。
你要听的话,就赶紧回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黑螺蛳粉臭的意思orz我挺喜欢吃
[营养液]:一又二分之一的夏天x50; Emp 何゜x9;听风x1;须臾x1
81、081
老罗已经收起了镜子, 抱着一个人偶的脑袋躺在地窖的地上闭眼睡觉。
桃小引的胸腔被一股难言的情绪填满,不觉泪满面。
桃知抱臂站在地窖门口,凝视着老罗,问桃小引:“生出来就是工具;在宠爱中长大, 突然有一天知道自己是工具。这两种情况哪一种伤害更大?”
桃小引吸鼻子:“都大。”
随之, 她想到了足疗店的莫姨。
莫姨的父母天天说, 她之所以被生出来就是为了让她照顾哥哥耀吉。她生出来就是个工具,替父母照顾哥哥的工具。
从麻将牌里出来的当晚,桃小引就把莫姨的事情告诉了桃知, 所以他知道这个事。
于是,桃小引反问他:“你觉得莫姨和老罗等待的少年,哪个更让你难受?”
“不是莫姨。”桃知转过脸看着她,“你再想想。”
桃小引不解:“想什么?”
桃知把脸转过去,盯着地窖没说话。
“我们可以出去了吗?”桃小引去扯桃知的衣袖, “待在这里好害怕。”
余光瞥到地窖阴暗的一角。
一晃而过, 她好像看到了周迟的脸。
桃小引的视线追过去,屏住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