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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朗找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最后才转入正题:“最近听说和老婆吵架了,怎么回事?”
吴抗看着大朗的神色越变越凝重,心也绷得越来越紧。
大朗挂了电话:“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这时候你就不要玩这些了——先听不好的。”
“坏消息是,当时的房子是两个人一起买的,她给了30万,合同是签的两个人的名字。后来两个人分开,程承给了她35万,说房子归他,他也答应了。但双方没有签协议。现在房产证出来了,还是两个人的名字,程承让她配合办过户,她不肯,说这房子升值起码了一倍,要程承现在给她80万的差价,她才肯配合过户。程承现在就是在烦这事。”
吴抗像是吞了一颗苍蝇般恶心。
“还算好的消息是——”大朗看着吴抗,“他明明白白告诉我,他跟那个女人不可能了,绝对不可能。”
吴抗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既然这样,为什么他要走?”
“吴抗,你听我一句话,你什么都很好,唯独一点你要注意。男人是不需要听很多大道理的,尤其在他心烦的时候。”
“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当时问他,想要帮他解决问题,我还错了?”
“你让他静一静吧。”
“你的意思是不帮我了,对吗?就让我们这样僵在这。”
“吴抗,我跟你高中认识,现在多少年了?15年了。我跟他,那更久了。我都了解你们,两个人都有优点,但缺点也很明显。他的缺点就是,他认准的事情,谁说了都没用。既然他选择了自己安静一下,你让我去做和事佬,说不定不但帮不了你,还让他把我也一起隔离了。”
吴抗默然。这的确是程承的个性。
生活一下子成了索然无味的朝九晚五,和无尽空虚的夜晚。吴抗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也就恢复了一个人的孤独。
吴抗应付着工作的繁琐,表面风淡云轻,内心却随时像是填了一个千斤重的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得她的心疼得难受。
她已经做不了任何努力了,她知道,铁石心肠如程承,说得出就做得到。她再尝试走近,程承只会走得更远。
或许她一开始就做错了。她不该刺破生活的真相,在程承为过去所困时,她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若无其事过着两个人的日子——哪怕她感知身边的人心事重重,她也不该去探听的,真的不该。以前的日子总是比现在好的,起码不是一个人。
吴抗甚至在幻想,他会不会在晚上11点30分回到家,门锁会滴滴地响,然后门开了,他回来了。
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程承就出现在家里,告诉她:一切都处理好了,他也好了,一切恢复如常。
但是,家里一直都是静静的。她在家的时候,是静静的;她回来,也是静静的。
吴抗开始记日记:“你知道一个人最孤独的时候,是在什么场景之下吗?也许就是在一个黄昏,五六点天要黑未黑的时候,人迷迷糊糊的醒来,身边没有其他的声音,没有其他的动静。你看向窗外,窗外也没有给你反馈任何除了天色以外的更多的信息。你那个时候会觉得,可能这个世界上这个空间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只有你一个。你拿起手边的手机,打开却发现没有任何来电或者信息,你睡着的时候,世界没有人要寻找你,确定你在做什么,所以你醒来之后,也无法马上找到一个恰当的方式去跟世界产生连接。”
第14章
吴抗重新整理了一下家里。
程承还是留下了属于他的痕迹。3D眼镜,放在玄关柜子的最里面。他的一些书,客房床头柜有本《人生的智慧》,翻到了第36页,折痕明显。还没开封的冰蓝口味的漱口水,放在盥洗柜子的最上层。送妈妈回家的那天,他还忘了昨晚换下的长裤,搭在沙发上,给人一种晚上会重新换上的错觉。
吴抗把所有的东西归位,她还没忍心丢弃过往的所有记忆。就像她的证件簿里那个红本本里,里面还写着程承的名字,并不像电子数据,说删就删。
但她试图让那些东西不要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如果不触碰回忆就会好一点的话,她应该让自己好过一些,而不是自虐式地一次又一次地挑战自己的忍耐度。
她偶尔也会想起那个漫长的梦,所有的细节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迷糊,反而越来越清晰。她会想,或者活在那个梦里,会更好。
但是,梦终究醒了。
程承说要静一静,好,大家都应该在一段紧张的关系中逃离,双方都需要静一静。吴抗在每个难熬的深夜,都如此安慰自己。
程承离开的第一个月,吴抗瘦了五斤。
程承离开的第二个月,吴抗又瘦了五斤。
李晴和吴抗互相审视,看来双方都并不如意。
“又快一年了。”最后是李晴先开了口。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