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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再闹腾出事来, 太后该发现不对劲了。
是以,晚膳期间,宁清阳时不时就用一种幽幽的目光盯着萧彦, 直把他看得脊背发凉, 生怕哪天又一不小心着了清阳郡主的道。
用完了晚膳, 萧彦迫不及待拉着太子妃的手离开皇宫。
宁清阳对着他的背影轻哼一声,迎着飒飒秋风回了寝宫。
眨眼间,天气转凉,过了腊月, 又到春节, 宁清阳今年打算回镇国将军府过年,她已经有两年没有陪祖母过年了。
三年前的那个春节, 她和祖母欢欢喜喜的了年, 却没想到正是元宵佳节, 她的生辰, 父亲战死边境。
十五年前的那个冬日, 她的降生迎来了父亲平步青云的短短一生,十五年后的冬日,她只能看着漫天飞雪,遥想幼时父亲把她背在肩上的欢乐情景。
时间过去的太久,有关母亲的记忆对宁清阳来说已经太过遥远, 她只隐隐记得一个温柔的女人把自己抱在怀中,又亲亲她的侧脸,她的记忆中更多的是与父亲相处的情景。
在宁清阳的印象中,她虽与父亲聚少离多,但在相聚的时间里,总是过的分外充实。
接一片雪花入手,看它在自己指尖慢慢融化,宁清阳眼角温热,眼睁睁看它从饱满到消失,唯在她指尖留下点滴湿意和些许寒凉。
春华秋实担忧的看着她,“郡主……”
宁清阳忽而抬头,将眼中的点滴泪意藏起,大步踏上了马车。
不怪春华秋实担忧,自打镇国将军逝世,原本最喜欢冬日的宁清阳最讨厌冬日,每每见了雪,心情总是格外低落,便是皇帝太后都知她心结,没少为着她唉声叹气。
马车在沉重的气氛中行着,春华秋实呼吸都放平了些,马车中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外头传来的车轱辘声。
宁清阳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发呆,到了美味阁外,闻到香甜的核桃酥,也没像往常一样,让人把马车停下,让春华去买核桃酥。
马车继续行着,经过闹市,外面也变得喧闹起来。
年前,总是格外的热闹,不少百姓都在囤积年货,街上行人来往。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宁清阳的马车也停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停的动作太急,宁清阳险些摔了,而小几上的茶盏也哗啦啦的掉在地毯上。
好在她今日没心思喝茶,不然这会儿该被茶水泼一身。
春华连忙扶着宁清阳,秋实立刻喝道:“怎么回事?险些摔着郡主。”
外投赶马的人立刻回道:“前头好像闹上了,前方的马车突然停下,小的……小的也是不得已。”
宁清阳眉头隆起,忽然隐隐听前方传来一声娇喝,这声娇喝简直不要太熟悉。
除了温阳公主,宁清阳想象不出这天底下还有哪个人会那样蛮横无理。
她如今正烦着,温阳公主恰巧撞枪口上了,宁清阳唰的一声掀开帘子,也不要旁人拿了小凳子,径直跳下了马车。
春华秋实还有车夫都没反应过来,她人已经到了几步开外。
外面可还在下着雪,春华秋实连忙抱了狐裘追上去,给宁清阳披上。
前方,温阳公主正提着鞭子,狠狠一下抽向地上那人,那人旁边一个妇人连忙过去为他挡了一下。
一道闷哼声低低的沉沉的,淹没在飘洒的飞雪中。
如果说宁清阳在外头的名声是放肆大胆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那温阳公主便是骄纵任性欺压百姓,若非要京城百姓在此二人中挑选出一个避之不及的,温阳公主定然当仁不让。
宁清阳记得前世温阳公主没少被御史参奏仗着公主身份欺压百姓,陛下在时,贵妃总有办法混科打诨把这事糊弄过去,而温阳公主受到最严重的惩罚也不过是禁足抄女则女戒。
宁清阳当了太后,自然不可能放任温阳公主如此任性,她可有的是法子整治温阳公主。
温阳公主不信邪的明知故几次后,又或许是贵妃和驸马的话总算是在她耳边起了作用,慢慢的也老实下来。
而现在,一向在温阳公主放肆时在一旁劝解的驸马闻景然,此刻却站在一边,一点阻拦温阳公主的意思也无。
宁清阳看过去,温阳公主已经又提起了鞭子,“放肆!本公主教训人,哪容得你在这儿妨碍?来人,把她给本公主拉开!”
旁边传来细细碎碎的议论,宁清阳听了一耳朵。
原来,温阳公主的车架路过此处,地上那男人突然冲了过来,马车被逼停,正巧在马车中喝茶的温阳公主被溅了一脸水,身上的衣裳也湿了,顿时怒不可遏,气冲冲要教训冲撞了她的男人。
宁清阳见温阳公主又一鞭子下去,眉头隆起,地上那人已经不知道被抽了几鞭子,如今匍匐在冰凉的地板上,穿在身上的袄子也被鞭子抽开了,隐约可见血肉。
身边被侍卫抓着的妇人不停挣扎着求饶,“公主!公主!我夫君他不是故意的,他脑子不好,时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