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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脏污,他身边掉了个竹篓子,竹篓之外头还散落了石榴。
站着的几个孩子对他指指点点,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万分不屑。
瘦小的男孩坐在地上只留了个发旋给别人,任由别人对他又打又骂,愣是没发出丁点声音。
看着他这木头样子,几个男孩好像也失去了兴致,吆喝着背着竹篓子走远了。
过了许久,宁清阳才见那小男孩默默从地上站起来,捡起地上刚刚从竹篓子里掉出来的石榴,背好了,继续爬上竹梯。
瞧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若是换了副白嫩细腻的皮囊,还真是好生让人怜爱。
察觉自己的想法有点儿不大好,宁清阳连忙把这类似于幸灾乐祸的情绪压下去,带着身后俩婢女,慢悠悠的朝那黑瘦的小男孩走去。
宁清阳见自己站在了石榴树边上,小男孩还一门心思采摘石榴,不由问道:“能给我摘一颗吗?”
小男孩好像现在才发现她的到来,疑惑的低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脚上没踩实,哗啦一声从木梯子上掉了下来。
宁清阳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接他。
很显然,她那点儿用匕首刨土都刨的乱七八糟的力气哪里能把一个小男孩抱住?
小男孩径直从宁清阳手边滑落,咕噜一声滚到了地上,好歹有宁清阳伸手那么一下的缓冲,没真把他摔着。
宁清阳讪讪低头,看着落在她身边的小男孩,小男孩也恰巧迷糊的抬头,不期然,四目相对。
愣了好一会儿,小男孩触电似的弹了起来,连忙后退了好几步,一下跪倒在宁清阳面前。
“郡主恕罪,我……草民不是故意的。”小男孩一磕就把脑袋磕在了地上,严严实实的,绝对无半分作假。
宁清阳高高在上惯了,对她卑躬屈膝的人不计其数,却没哪一次觉得像现在这般心虚。
她故作姿态的拿帕子掩了掩唇,温声道:“你先起来。”
而今,是她不对,无端端惊扰了人家,还害他从木梯子上掉下来。
小男孩听她语气不像生气,这才迟疑着缓缓直起了腰,即便如此,他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意思。
宁清阳蹲下,直直盯着他,“我不是让你起来吗?你还跪着做什么?”
小男孩见她离自己这么近,匆匆忙忙错开眼,瘦黑的小脸飘上了点红晕,他磕磕绊绊道:“郡主……郡主身份尊贵,我……我怎可……怎可……”
“我让你站,你就可,起来。”她声音清澈,无端端的给人一股自信。
小男孩傻愣愣的抬起头来,恰见她那一双清澈入汩汩山泉的双眼,心头一震,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站了起来,就连腰板都不自觉挺直了些。
宁清阳见他这模样,眼中带了些许满意,“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愣了一下,连忙捋直了舌头道:“宁文耀。”
“宁文耀?”宁清阳缓缓点了下头,随即顿住。
“你说你叫宁文耀?”宁清阳反问了一遍,看着小男孩的目光中也带了探究。
小男孩不知所以然,老实的点头。
宁清阳默了默。
前世,那个被祖母带回镇国将军府养着的孩子也叫宁文耀,难不成眼前这黑黑瘦瘦狼狈不堪的小男孩就是前世被过继给父亲的孩子?
宁清阳虽主动和老夫人一起来,却没打算要插手父亲过继之事,她可不想自己贸然之行,影响了老夫人的判断。
偏巧,她跑到这庄子来摘石榴,却遇上了“弟弟”。
宁清阳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明显带着忐忑的小男孩,果真从他脸上看到了几分前世长大后的模样。
“你父母呢?”宁清阳没着急下结论。
提及父母,小男孩的目光明显暗淡,他小声说道:“我娘在生我的时候就走了,我爹两年前也得病死了。”
宁清阳见他眼中噙着泪水,有点不好意思的把手中的帕子往前递了递。
父亲刚走那段时间,她最讨厌旁人时不时的提起他已经走了的事实,而今她提起了人家的伤心事,不免想到自己当初的心情。
宁清阳见小男孩呆呆地看着她手中的帕子,又往前面递了递,“擦擦。”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些,奈何她实在没有安慰人的经验,连说话也干巴巴的。
小男孩猛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郡主,我会把您的帕子弄脏。”
“脏了便丢。”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宁清阳理所当然道。
见小男孩明显呆住,宁清阳似乎意识到自个儿有点儿奢侈,又忙着补充,“再不济洗洗还可以用。”
她也没真奢侈到怕着用一条扔一条,不过是顺嘴儿。
眼看小男孩还要推三阻四,宁清阳把手里的帕子往他脸上一按,粗鲁得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王爷打酱油~
烈王追妻守则第二条:适当的分离有助于促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