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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9

      放屁!”
    “维塔丽!”
    她神色和缓了一点,但还是一脸不屑,“他要是真爱你,就不应该一边想着弗勒维尔家的钱,又一边想要占有你——对,就是‘占有’!你在他心里远远没有金币可爱,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大可以下次问问他。”
    她站了起来,“我先回旅馆了,如果魏尔伦晚上过来,你可以问他,愿不愿意现在就带你远走高飞,去——去马赛,或者更远,去伦敦,去罗马,去卡萨布兰卡。如果他立即答应,那我就相信他是爱你的。要是他对你说一大堆甜言蜜语,却不肯带你走,你别客气,对准他的脸狠狠的抽几下。”
    阿瑟又差点被她逗笑。
    *
    维塔丽回了旅馆后,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尼克莱街14号,说她明天就带阿瑟回家,母亲准备送阿瑟去比利时安特卫普做学徒,可能好多年都不会再回巴黎。
    她一个字也没提到保罗·魏尔伦。
    *
    魏尔伦当晚便去找阿瑟,俩人在附近的小酒馆里喝了几杯苦艾酒。
    阿瑟用小刀在魏尔伦右手掌心里钻了个对穿的洞,血流在木桌上,很快渗入木头的纹路中。
    第23章 巴黎
    阿瑟对维塔丽说到这件事情, 很轻描淡写,但叙述的十分详细:刀锋是如何刺进魏尔伦的手掌,甚至可以感受到刀刃刺破皮肤、刺穿肌肉的细微差别;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仿佛把他的恨意全都灌注在刀尖上;他知道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但他才不管那么多呢!
    维塔丽没问“然后呢”,或是“魏尔伦呢”, 她坐在桌边, 默默的将烟斗装满了烟丝,擦了一根火柴, 点燃烟丝, 再把烟斗递给他。
    阿瑟抽了一会儿烟,浑身肌肉从紧张慢慢舒缓下来。
    维塔丽则是在考虑他俩的关系。这大概是这个纯净少年能做出的最激烈的事情,不管他爱不爱魏尔伦,他肯定都会觉得心灵受到了伤害——他不是对方最看重的——于是让对方的肉体受到一点伤害,是他的发泄方式;魏尔伦可能会放弃他,也可能不会,但至少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来找他。
    她现在要做的, 就是继续给阿瑟洗脑。
    他想要一个如父如兄的年长男性指引他,这其实很正常;但如果对方借此占有他的肉体, 那肯定不是正常的事情。阿瑟的问题是他不知道魏尔伦做的不对, 也从来没有考虑过魏尔伦是有妻子儿子的;至于魏尔伦,呵, 渣男无误了。
    想想也是呢, 21世纪的17岁男孩尚且不能说什么都懂, 更别说19世纪的17岁男孩了。
    *
    他们在维塔丽住的旅馆里。
    “舅舅呢?”阿瑟才想起来。
    “他出去喝酒了。”
    “想去哪儿玩?我带你去。”
    “卢浮宫能去吗?”
    “能。卢浮宫每周开放4天。很多人在里面临摹,我带你去看看。”
    “卢浮宫不是被烧毁了吗?”
    “只烧到了一点,已经修复了。”
    “杜伊勒里宫呢?”
    “完全毁了。政府不想重建杜伊勒里宫,大概是不想回忆起皇帝吧。”皇帝指的是拿破仑三世。
    “皇帝一家现在去哪儿了?”
    “在——伦敦。”
    皇帝被赶下台后,带着宫廷里的一些朝臣和贵族们流亡英国;巴黎公社之后,又有很多法国人去了海峡对面的国家。奥兰一家可能也是这两批人中的一家。
    不过,在维塔丽来看,那都是太遥远的事情,与她无关。
    *
    阿瑟没有回自己的小公寓,而是在旅馆又开了一间房,胡乱睡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兄妹俩穿着新衣,高高兴兴的去了卢浮宫。
    阿瑟颇认识了一些文艺小青年,其中的一个今天正好在卢浮宫临摹一幅达·芬奇的人物肖像。维塔丽一看,嗨!这不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蒙娜丽莎》吗?
    不过这个时代,《蒙娜丽莎》只是卢浮宫里不怎么起眼的一幅人物肖像画,不出名,也没什么参观者。
    想到《蒙娜丽莎》那戏剧性又十分富有讽刺性的“出名”过程,维塔丽一直都怀疑,那桩失窃案是某个达·芬奇收藏大户自导自演的好戏,自此之后,达·芬奇的画作价格飙升,《蒙娜丽莎》也一跃成为卢浮宫镇馆之宝之一。
    阿瑟为她介绍那个年轻人,让·路易·福兰刚满20岁,在巴黎学绘画。福兰也认识魏尔伦,他们常在一块儿,散步,喝酒,阿瑟有时陪着福兰到卢浮宫来临摹,但他自己对绘画不感兴趣,也不太瞧得上那些名家名作。
    阿瑟在巴黎结识了一些不太出名的画家,有人给他画了肖像画,只是阿瑟自己不太在意,也从来不找画家要他的肖像画。维塔丽跟福兰聊了一会儿,问他跟谁学画,学了几年了,还随手给阿瑟画了一幅速写。她学过一点素描和速写,但没有正式的学过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