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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挽秋头上系着的金莲珠红带,又笑了,感慨着说到:“这红缎还是当初你四岁那年我从三太子行宫里给你求来的。说来也怪,你那时候病成那样,到处医院都跑过也治过了,怎么都不见好。可是这红缎一套上去,你第二天一早就睁眼清醒了,烧退了不说,吃东西也不吐了,人也跟着慢慢精神回来了。行宫的师傅告诫在你十八岁之前,这条红缎都不能离身,并且十八岁那天一定要来还愿……”
说着,她叹口气,“这时间还真是一转眼就过去了。”
叶挽秋停下手里绣赤金莲花的动作,转头看着灯光萎靡下的母亲侧脸:“我不走远,妈妈。我就近选个大学就好。”
“瞎说什么呢。”叶芝兰摇头,手指揉着眉间,“我都问过你老师了,能冲一把省外的大学对你的前途是最好的,你总不能一辈子留在这个小城里吧?”
“这儿也没什么不好啊。”叶挽秋嘟囔一句,手里的细针牵引着混色的丝线灵活翻飞如蝶,团团莲花的轮廓和底色逐渐有了基本的形状。她绣一会儿,扬针轻轻勾起垂下来的漆黑乱发别回耳后,也不怕针尖会刺伤自己,力度拿捏纯熟。
叶芝兰叹息着:“我知道你担心我一个人,但是我还希望你能出去看看。不过愿不愿意都在你,我不干涉。”
“放心吧,我会考虑好的,妈妈。”叶挽秋说,“您先去睡吧,明天绣铺的学生们该来上课了。”
“行。你也早点休息别熬太晚,生日之前绣出来就好。”
“我绣完这朵红莲就睡。”
第二天一早,叶挽秋就去了三条街外的一个老店买布料和丝线,店主凌叔是叶芝兰当初的初中同学,属于看着叶挽秋长大的那种长辈。大毛病什么的都没有,就是爱抽烟,哪怕肺不好了也总是戒不掉。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反正都是要到阎老爷那里报道的,能别委屈自己就别委屈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一打订单所要的宣纸,颜料,布料,线还有各种小装饰实在分量不少,全部捆扎好了放在自行车后座上的时候,压得车头都歪了一歪。叶挽秋拿出之前让一个店铺的老顾客从省外带来的药递给凌叔,抬手擦了把汗珠,白净清丽的小脸上挂着灿烂的笑:“给您的,凌叔。这是我妈特地托人从外面买来的,您戒不了烟总得想点办法清清毒吧。”
“嘿,芝兰有心了。”凌叔咬着烟嘴呵呵一笑,眼睛弯弯的,从抽屉里抽出一个封好的红包塞给叶挽秋,“姑娘出息了,要出去上大学了。凌叔没啥钱,就只能给这点了。”
“哪儿就出息了,高不成低不就的,还不知道能去什么地方呢。”叶挽秋丧气地摇摇头,不收对方递过来的红包。凌叔啧一声,直接朝那捆扎好的布料里一塞,拍得自行车直晃悠:“凌叔说姑娘你有出息就是有出息,不许再推了,我还做生意呢,你妈也等着要这些布和线。”
叶挽秋看着已经走进店里开始招呼客人的凌叔喊到:“那谢谢凌叔了!”
“谢我就记得还来我这儿买布啊。”
“肯定的,我们绣铺多少年都是在您这儿买的。”
“回去吧好丫头。”
“凌叔再见!”
说完,叶挽秋一踩脚踏板,骑着车沿着铺满青石板的路回到了绣铺里。因为旅游开发需要的缘故,镇上还保持着那种青瓦石路的古典风格,骑在路上的时候,偶尔目光能越过那些比较低矮的瓦房看到不远处的翠屏山。
宜城多雨,夏季尤其如此,通常是来得快去得也快。阳光/气势磅礴地一照,所有的湿漉水汽就全都蒸发干净了,只剩一种潮润的清新还留在空气里,和周围人身上因为各种情绪和命数而散发出来的味道融缠在一起,闻起来有些怪异。
多余的水分就团聚起来,缩到翠屏山里面,蒸腾成裙裾般的白雾漂浮着镶嵌在青翠的山边。夏日天气好的时候,山上的一些树木都清晰可见,还能望到很远的地方去,直到所有目光都被那些绿到发蓝的群山剪影吞没。
叶挽秋停在绣铺门口,将刚刚购置来的材料全部搬进去,再把自行车停到屋旁的狭窄巷子里,用锁和水管锁在一起。
清晨的时候,客人还不算多,大家都想趁着天凉的时候进山去。要等到傍晚和夜市的时候,大家在山里玩了一天,才慢悠悠地就近在旅馆周围吃饭和逛街。母亲忙着教绣铺的学生们刺绣,叶挽秋则负责把那些材料一一分类整理,绷架上的那幅莲花三太子图要在月底她十八岁之前完工。
还在她忙个不停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叶挽秋接起来,“喂?您好?”
“请问是叶挽秋吗?刚高考完的宜中学生?”电话那头是个女声,清脆甜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