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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给叶棠换洗澡水的花荣见玉剑出去时竟是含着笑的,忍不住心里嘀咕英将军这是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把那看着软和实际油盐不进冷心冷情的马副将给哄笑了。
玉剑的办事效率很高。叶棠说想要第二日拔营,他还真把拔营的准备给做好了。愿意跟着叶棠走的定海卫足有七成以上,就是受了伤、断了手脚本该静养的年轻将士们都笑着调侃说只要英将军不嫌弃,自己爬也要爬在英将军后头。
出乎叶棠意料的是马玉勇与马玉龙也在准备离开的队伍里。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
马玉勇和马玉龙见了妹妹就习惯性地想摸摸她的头,以慰她的辛苦。可思及这里是军营,无数双眼睛又都在盯着他们兄妹看,两人只能不自然地罢了手。
“我们当兄长的怎么能让妹……玉英一个人去冒险?”
马玉勇见妹妹眼中透出不信,似是在疑他兄弟二人此去是替父亲监视她。他无奈一笑,心中有些难过,却又不懂如何去挽回妹妹的信任。
自打被妹妹说了“不要妨碍我”之后,马玉勇就想了很多。他腿上有伤,后半辈子都不可能再正常地骑马走路,只能捡起并不熟练的文职工作,试图分担替父亲兄长上战场的妹妹的负担。
这不做还好,一做马玉勇就发现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在镇国公府里跟个透明人一样的玉剑早已把后勤一切事务操持得稳稳当当,而妹妹也不是在替父亲兄长上战场——她是作为一个人,选择了去战场上建功立业。
与弟弟马玉龙一起看着妹妹进出忙碌,终日听着周围的人又说妹妹立下了何等的功绩,马玉勇渐渐体感到妹妹绝非池中之物。
至此,马玉勇释然了。
马家只是一方浅池,这里不是妹妹的归宿,妹妹渴望的是更广袤的天地。既然如此,身为兄长他该疼爱妹妹的方式就不该是以保护的。名义把她关在浅池里。他该做的是若有人把矛头指向妹妹,他就让那人折戟沉沙。若是有人敢拖妹妹后腿,他就断那人臂膀。
“玉英,大哥二哥只想你好好的。”
马玉龙比马玉勇会说话些,他望着叶棠,道:“若你觉得现在这样比以前好,大哥二哥都支持你。”
叶棠眨了眨眼睛,她还是不大相信马家兄弟会转性:“那父亲……?”
马玉龙与大哥对望一眼,想到顽固的父亲都是无奈。
“父亲他……迟早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马玉勇这般说时表情坦率,看来心中敞亮。故而叶棠也不再怀疑他与马玉龙的用心,只与马玉勇说起拔营的事儿来。
马玉龙落在哥哥与妹妹的后面,与玉剑并排走着。想起昨日主帅大帐中的那番闹剧,他对玉剑歉意道:“对不住,往日我与大哥待你都不够好……”
“无事,某本来也不是马家子嗣,不值得你们待我好。”
玉剑一句话噎得马玉龙脸色难看。他自己倒是笑了起来:“某现在倒是觉得某不是马家子嗣也好。”
啊?
马玉龙心中若有所感,他顺着玉剑的视线往前看,只见叶棠笔直修长的背影。
叶棠拔营之后先是打过了赤水河,接着又接管了闽石道。闽石道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以在闽石道前头曾经有个宕,叫闽石宕,也称闽石关,是前朝的遗物。
大历建国之初西南蛮夷起兵生乱,几代皇帝都忙着平定西南。因此关外战线收缩,闽石关只有寥寥数人巡逻,其他兵力被调到了别处。
到了柔然南下,闽石关形同虚设不堪一击。此后柔然王又在闽石关囤积了大量的兵力,大历军队想再拿回闽石关不亚于登天之难。
叶棠能打回闽石关,除了占据人和,也是因为天时地利。
这一年的天气异常燥热,到了夏季关外更是一片焦土。赤水河已经是关外少有的大河了,但今年其水流量还是缩水了近三分之一。
叶棠占据了赤水河,等于把控了周围几百里的最大水源。
闽石关里的蠕蠕近五万人。这五万人除了打战的青壮还有妇女孩子以及军奴、俘虏以及战马和作为口粮的畜生。只要是活物,眼睛一睁都得喝水。贼老天不下雨,闽石关里储藏的水很快就一滴不剩,就连畜生的血都精贵得紧。
焦渴让蠕蠕主动打开了闽石关的大门。他们不顾一切地袭向赤水河,而叶棠只需要以逸待劳地将之打散并击溃。
拿回闽石关在战略上固然重要,但它更大的意义是一种象征:在大历与柔然的这场角力里,柔然已经落到了下风。
蠕蠕们也不是只会硬刚的傻子。在叶棠带着定海卫驻守闽石关后,蠕蠕们就绕开了闽石关,重又在大历的疆土上撕开了别的口子。
虎威营、青羽营先后被破,燕地岌岌可危。李玄得到消息,急得嘴上长了一圈燎泡。他这几个月不愿回燕地原因有二,其一是燕王与燕王妃给他安排了世子妃,他不想娶那宗室女,所以主动跑出来干蠕蠕。后头的事情不用说,流浪到了定海营的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