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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是戎马出身,治军严谨,更忌带头酒色以免误事。为了不让子嗣早早地就学会纵欲,从而伤了身体的根本荒废了武艺,马家的当家主母不会给家中子嗣安排通房丫鬟,子嗣自然精通后则由父亲给儿子或是叔伯给侄子几本马家祖宗自己总结归纳的卫生与保健教科书。
马家儿郎成年后大多会去军中历练,有战要打的日子就连未成年的马家儿郎也经常是入营三载而不能归。因着战场上刀剑无眼,打起仗来嫁进马家的媳妇儿就随时有可能变成寡妇。
以上种种内由外因加起来,马家儿郎要么淡情寡欲,脑中只有战事兵法。要么疼惜妻子,不想自己走了让妻子成了寡妇,还要累妻子来为自己处置别的女人。于是乎偌大一个镇国公府,竟鲜少有“姨娘”这种存在。
马剑的生母是镇国公夫人的陪嫁之一。虽然生得好颜色,却因镇国公与其夫人感情极好,到小马后的长兄马玉勇长至五岁都不曾侍寝。镇国公夫人见她年纪渐大,不愿耽搁了她,便曾几次欲为她做媒,想将她嫁给家境殷实、人又可靠的管家掌柜或是门客幕僚。
但这位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不愿从镇国公府离开。还说自己只愿一生陪伴镇国公夫人,要夫人万万莫赶她走。
本就是一起长大的玩儿伴,镇国公夫人秉性单纯又宽厚仁慈。她确实不忍心赶走这个陪嫁,便当真将这位留在府中,再也不向她提嫁人的事。
待镇国公夫人生下次子,也就是马玉龙,这陪嫁一日趁镇国公夫人身体不适,请她转告镇国公两人晚上分房睡的机会,不光灌醉镇国公、给镇国公下了十分不堪的药,还装扮成镇国公夫人的模样,抹了镇国公夫人的香膏头油,让意乱情迷的镇国公认错了人。
等到第二日事发,镇国公非但对这位没有丝毫怜惜,还痛恨她欺骗他、使得他无意中背叛了发妻。要不是镇国公夫人死死拦着,这陪嫁直接就会被拖出去打死了。
镇国公不想留下这陪嫁,镇国公夫人却秉持着“贤妇就应为夫婿开枝散叶”的“美德”留下了这陪嫁。这陪嫁居然也一。夜成孕,怀胎十月后生下了马剑。
镇国公恼夫人竟把别的女人往自己身边塞,对夫人冷淡了不少。镇国公夫人本就夹在“美德”和自己的真实感情中间,纠结迷茫又痛苦,再被夫婿冷遇更是有苦说不出。夫妻两个就是生了小马后感情也没能回温。再过几年,镇国公夫人突染疾病,就这样过世了。
镇国公夫人临死前不光让镇国公好好照顾自己的子女,还要镇国公保证不会苛待陪嫁母子。所以在镇国公夫人去世后,镇国公也没有赶走陪嫁母子。
横竖过去这对母子在府里被当成空气对待,只要他们别蹦跶,镇国公府不会养不起两团空气。
也不知道那陪嫁是个什么脑回路,总之她觉得镇国公夫人对她的好都是假惺惺的,她没被抬成姨娘,她的儿子没被当成少爷那都是镇国公夫人背后使坏。镇国公夫人一死,她马上就涂脂抹粉地出来想要故技重施,结果……
气疯了的镇国公不光命人打死了这陪嫁,还让马剑眼睁睁地将这一幕从头看到尾。
这一年小马后虚岁五岁,马剑虚岁也不过七岁。
让一个虚岁七岁的孩子看着生母如何被人打死在眼前,以此告诉他:“不要肖想你不可能拥有的东西。”可想而知镇国公这种作法对一个孩子造成了多大的心理伤害。
而马家从主子到下人,像小马后这样因为年纪太小、缺少对母亲的记忆,因而不恨庶兄生母也不恨庶兄的人是极少数。
大部分的人都和喜嬷嬷一样见了马剑就义愤填膺:人人都说镇国公夫人会突然染病是因为她的身体每况愈下,而她的身体之所以一直不能大好,那都是心病气出来的。而这心病的源头又恰好就是这陪嫁捣鼓出来的那一系列事情。四舍五入也就等于是那陪嫁害死了镇国公夫人。再四舍五入一下,陪嫁死了,她的锅就由她的儿子继承了。
要不是喜嬷嬷现在已经没了舌头,叶棠想她看见马剑的第一句“问候”必定是:“你来此处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你这种下贱胚子能来的地方!”
于是叶棠一步上前,迎向马剑,遮住了喜嬷嬷厌恶的目光。
“三哥,你来了……”
短短几个字,惊得马剑与喜嬷嬷都是难以置信。前者停下了脚步,用一种动物发觉自己似乎踩中了陷阱,不知道现在逃还来不来得及的表情环视四周。后者则是极不认同地抓住叶棠的袖角,用力摇了摇头。
“奶嬷,不管三哥是从谁的肚皮里爬出来的,对我而言三哥就是三哥,三哥也是我马家的一份子。”
叶棠郑重但温柔地拉开了喜嬷嬷扯住自己袖角的手,她的话让马剑受宠若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当年的事与三哥无关,三哥是无辜的。再说马家都要覆灭了,这时候再计较当年的事又有什么用?”
说罢叶棠蹙着眉叹了口气,望向了马剑:“三哥现在明白我为何让你过来了吧?”
叶棠出宫来皇陵之前就已经让身边信得过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