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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觉得姐姐会讨厌你?”
话音未落,忽然察觉到一缕温热滴落在眉骨上,顺着肌肤缓缓流淌,最后从她的眼窝中流走。明明是岳烟在啜泣,倒好像是她哭了似的。
岳烟那双桃花瓣似的眸子在颤抖,连带着晶莹的眼睫,仿佛坠入尘埃的蝴蝶不甘心地妄图重振翅翼,最终还是软塌塌地继续陷落。
鹿青崖心疼地蹙着眉头,心里却怎么也想不通。之前明明一直都是这位小朋友在生自己的气,她还在担心岳烟会不会从此讨厌自己。怎么今时今日,上下之位没有颠倒,这质问的方向倒是颠倒过来了。
“鹿青崖,我知道你讨厌我,你是讨厌我的对吧!”岳烟逐渐激动起来,连与她交扣的手都使劲地攥紧,体温几乎要将她脂玉似的掌心握化了,“我、我知道……第一次见面,就是我在欺负你……”
说着说着,好不容易硬挺起来的语气又软下去,像一支晒化了的雪糕,丝丝点点的软甜滴在鹿青崖耳畔,连成一道道易碎却又缠绵的语丝。
“你别讨厌我,别讨厌我好不好……我活了二十多年,你是第一个会照顾我的人……”
岳烟看上去比受伤的小狐狸还要脆弱,哭红了的眸子晶莹剔透,能倒映出鹿青崖被揉皱的衣领。她卑微地伏下身子,像是信徒亲吻神明的脚面一样虔诚,将唇吻放在鹿青崖的锁骨上。
燎燎的酒气冲得鹿青崖一阵晕眩,眼前的世界似乎万物都在娇艳盛放,尤其是眼前醉酒的小美人,比双眼可见之物皆明丽动人。
也不知喝醉的到底是谁,鹿青崖苦涩地想道,苦苦支撑着最后那一寸琉璃丝似的理性。
上次亲吻是在自己的房间,屋里有没有监控,站在走廊上能看到哪里,会不会有人偷拍,她都一清二楚,所以才敢肆无忌惮。这次却不一样,谁知道节目组为了物料,有没有在选手的房间里搞什么幺蛾子?岳烟这个涉世未深的,到底有没有根除被偷拍的隐患?
何况鹿青崖待会儿还有导师专访要拍,总不能满脸被□□的样子去录制吧?
不行,不能是现在,也不能是这里。当务之急,是稳住这头发了情似的小兽。
想到这里,鹿青崖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额头,低声劝哄道:
“好岳烟,先放开姐姐,姐姐哄你睡觉好不好?”
岳烟仍紧扣着她的手,垂眸颤声嚷道:
“不好不好不好!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感受到岳烟衣裤在自己腰腹上的磨蹭,鹿青崖微微皱眉,脸上却仍笑着问道。
十指交扣的手终于放轻了些,岳烟似乎被醉意融化了几分气力,骑在她的腰上,糯糯地垂下脑袋:
“我要你给我一个回答,说你到底有没有讨厌我……”
这孩子到底为什么如此执着这个问题!鹿青崖拿她没办法,只好回答道:
“姐姐怎么会讨……唔!”
余下的话尚未出口,就被岳烟全然吞咽入喉。她松开了锁住鹿青崖的双手,像是小狐狸将指甲拢起来,只用肉垫搂住小鹿的脖子。
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年幼,狐狸的獠牙也显得很稚嫩,软软的,滑腻腻的。朝着小鹿的唇吻凶狠地吻下去时,才现出几分肉食动物的本性来。
鹿青崖软嫩的唇被她咬合在齿间,说不清到底是亲吻还是舐咬,反正只要是能将眼前这个人拿捏在自己口中的动作,岳烟都愿意试上一试。
唇上的疼痛很轻,但不知为何也很锥心。鹿青崖的手臂线条本就很好看,如今双手紧紧抓着床单,绷起的筋肉线更加峻挺。
指尖和鼻尖都泛起粉红,衬着洁白的床单与肌肤,像是奶油上一块蜜桃。
她说不出话来,更别提在力气上胜过这个醉鬼。
我就知道假酒害人,真酒更害人!她咬着牙,被岳烟的脸蹭来蹭去,眼镜已经被岳烟的鼻尖顶了下去,水纹涟漪似的金色细链却仍挂在脸上,像抹了一道蜂蜜似的透着甘甜。
“鹿青崖,鹿青崖……”
吻着她的唇,岳烟在醉意中含混地唤着她的名字。
很平常的一个名字,一个代号,在岳烟的唇齿间温热地滚动吞吐,好像将代号后的灵魂也含在口中,吮尽了所有的甜,才缓缓吹拂过她的耳畔。
“乖,烟烟,”鹿青崖半推半就地让她蹭着,腰腹一停,好不容易从床上挣扎起来,“咱们先把门关上好不好……”
她一面言语抚慰着,一面跌跌撞撞地向房门那边挪过去。设想得到很好,把岳烟关在离面,让顾圆圆来照顾,顺便再检查检查屋里有没有摄像设备。她不是不想照顾,只是醉了酒的岳烟实在是太猛了。
被岳烟蹭花的口红还染在脸上,从脸颊到脖颈,嫣然开出一片夺目的红。
不料堪堪捧到门把手,就嗅见一团甜甜的酒气从后背逼近。
她瞬间一惊,一把抓住了门,然而已经晚了——
连一声惊呼都没透出来,一片温热已紧密地贴在后心上。岳烟苍劲的两臂环住她的腰肢,半个身子恨不得与她揉到一起。
她站不稳,背靠着房门,整个人软趴趴地跌在门板上。呼吸逐渐升温至滚烫,与岳烟心口相贴,能感受到沉重有力的心脏律动。
原本慌乱的心跳被岳烟的心跳所俘虏,逐渐驯服到同一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