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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也不由得摇头想到,若是乔榛与的功夫稍微高一点,今日也不至于稀里糊涂地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给伤了,而他打这一闷棍的时候,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可怜乔榛与甫一露面,就死于闷棍之下,到死都是个糊涂鬼。
而乔榛与一死,乔春煊八十岁的老母也就活不成了。
萧凌辰打定了主意,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管谢宝瓒如何舍不得,他都要狠下心来,好好教,绝不叫自己的儿子落得乔榛与这样的下场。
他打了这一闷棍,便扬长而去。
护国寺的护院把人力都调到了谢家老太太住的院子外头,再加上,英国公夫人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临时改了主意,要留下来多住两日,护院便疏忽了前边的一块,以至于乔榛与死了好久,都没有人发现。
谢宝瓒回去的路上,让楼珠安排人去查那个孩子,她留了心,听说是播州土司的儿子,便想找机会问一问,有关蛊毒的事。
蛊毒,对于中原人来说,也实在是太诡异了一些。
岩大夫一生痴迷医术,饱览群书,对蛊毒也没有摸到门道。
楼珠领着人去了,跟了谢宝瓒来护国寺的,当然不止明面上这几个人。她领着人回院子里,才踏进去,便笑了一下,对锦屏道,“让楼珠回来,把人都撤回来。”
谢宝瓒并没有即刻就踏进去,而是先去老太太那边看了看,亲眼看到老太太躺在床上,睡得很安详,也不敢惊动,只叫人精心伺候着,守夜的人晚上不要走了乏。
她回到自己的屋里,进内室的时候,让楼珠和锦屏跟着她进去,在屋里立定,朝床头靠墙壁的夹缝间看了一眼,“赤鸾,出来吧!”
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孩子便从暗处走了出来,她拇指掐在中指上,不怀好神色地盯着谢宝瓒,“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楼珠和锦屏都有点紧张,守在谢宝瓒的身边。毕竟,如今郡主不比以前了,病病歪歪了这么久,要是这小子动起手来,伤着了,她们找谁哭去?
谢宝瓒却只淡淡地一笑,在桌边坐了下来,亲自动手,斟了一杯茶。她房间里的茶,哪怕是寒冬腊月也都是恰到好处地温着,不会烫也绝不会是冷的,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将方才那点涌上来的甜腥味给冲了下去,她指着墙上已经没了的影子,“下次再躲的时候,注意点,别给人提示,影子都快长到屋顶了,我又不是瞎子。”
这孩子倒也实诚,果然朝自己方才躲的地方藏了一下,回过头来时,脸上懊恼的神情丝毫没有掩饰。
“是谁护送你来京城的?人呢?都死光了?”
不说则好,一说,这孩子居然眼泪哗啦啦地淌下来。谢宝瓒叹了口气,她回来的路上,本也没指望这么快就能找到这人,甚至在心里无数次地想过,兴许不一定是个孩子,只是个头稍微矮一点。此时,看到赤鸾,一个毫无心机城府的孩子,她连问都不想问了。
人这一生,有些事,要失望多少次,才会滋生出绝望呢?那种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她垂眸,转动着手中的杯子,“锦屏,把她带下去安置一下吧。”
“你是不是想把我交给你们的皇上?我来京城是找皇上告状的。”赤鸾抹了一把眼泪,“我阿爹和阿娘都被苗王杀死了,苗王诬陷我阿爹造反,其实不是,是因为我们寨子里头开出了一条金矿,他要独占,我阿爹不答应,他就想出了这一招。”
谢宝瓒抬起眼皮子,“你们那开出什么金矿,你与我说做什么?”
“你穿这么好的衣服,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可是你家里再有钱,有一条金矿的钱吗?你要是肯帮我,我分半条金矿给你。”
谢宝瓒心想,果然是个孩子,“这些话,你去跟皇上说吧,那金矿,你分给皇上,我要金矿做什么?”
赤鸾难掩失望的神色,谢宝瓒有些想笑,倒是这孩子先失望起来了,她都没失望呢。
半夜,护国寺前面的骚动总算是影响到了这边。乔榛与都死了半宿了,终于被人发现了。谢宝瓒翻了个身,忍不住为他松了口气,要再不收敛,寺庙外的野狗都要爬进来啃尸体了。
门外,谢宝瓒听到老太太屋里的嬷嬷来过问,值夜的丫鬟说“郡主歇得很好”,嬷嬷放得轻轻的脚步声从她的窗前经过,她闭上眼睛,有点睡不着。
赤鸾被安置在耳房和楼珠她们睡在一起,中途,楼珠过来和她说过,那孩子一沾上枕头就睡死了,想必是好些天没好好睡过了,睡不多时,就在做噩梦,嘴里喃喃地喊,“跑,快跑!”
家破人亡,亡命天涯,倒也是个可怜人。
只不过,这或许会是她睡过的最后一个安稳觉了,明天,京城里还不知道会刮起什么风。
下半夜,谢宝瓒睡得并不好,到了天明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没有人叫她,她也只睡了小半个时辰,就自己醒了。
翠眉和倚琴进来服侍她梳洗,楼珠也来了,一边打下手,一边道,“郡主,刑部韩大人和应天府张大人都来了,在老太太那里说话,等着见郡主。”
“若是来提赤鸾的,就把人交给他们,这件事和咱们没有关系。”
若说有关系的话,韩岱和张世林还应该感谢她昨天没有把赤鸾放走。
楼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道,“韩大人和张大人的意思,昨晚郡主有没有见过乔指挥?若是见过了,能不能说一说,乔指挥有可能是被谁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