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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恼羞成怒,“安北侯,休得放肆!”
萧凌辰抬眼朝皇帝看了过来,他眼中满是委屈,一片乳慕之情此时化作了伤心与难过,眼圈儿都红了,让人忍不住想问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
皇帝终究叹了一口气,“朕叫你来,原本是想问问,你去谢家见着宝瓒那丫头没有?要是见着了,她怎么说的?若是实在病得厉害了,唉,也就没法子了。”
谦妃垂眸深思,难得地没有热嘲冷讽,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因果报应这句话?
大巫师坐在她对面,目光很隐晦地朝这边瞥了一眼,他起身朝萧凌辰行了个礼,问道,“不知郡主得的是什么病?可有我能够帮得上忙的?”
大巫师应是听出了,谢宝瓒的病与谦妃无不关系。萧凌辰的心头一动,但他极好地掩去了神色,丝毫不掩饰地剜了谦妃一眼,没有说话,但立场和表情都非常清楚了。
“不劳大巫师操心,这是我大雍的事!”谦妃无情地道,此时,她又成了大雍的人了,这大约就是身为女子的优势了,和婆家闹翻的时候是娘家人,与娘家人不睦的时候,她又冠上了夫姓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萧凌辰自嘲一笑。
“你既然不知,那你为何知道谢宝瓒身上的病,与本宫有关?”
萧凌辰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谦妃的脸色一白,她生得极其美,当年在苗疆,九曲十八寨的小伙子们哪一个不被她的一颦一笑吸引,谁不愿为她卖命?只可惜,她当年一心都只在那一个人身上,从不曾把其他的人放在眼里,但也从未被人如此鄙视过。
而且,这人还是鄙视她的智商,谦妃顿时无话了,她也知道,她女儿灵安去见过谢宝瓒了,想必,做出了什么举动,抑或是说了实话,让谢宝瓒等人知道了。
也没什么不能知道的,她原本就不曾想隐瞒什么。甚至,她心里有种快感,谢宝瓒是什么人啊?谢家捧在手心里的珍宝,才貌双绝,大雍的明珠也毫不为过,而她,就是要让这颗明珠碎成齑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这里,她心里隐隐有一丝快感。
萧凌辰一看她这表情就明白了她的心思,说这女人歹毒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而他的心也沉了下去,这样的人下手,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皇帝也瞧明白了,九五之尊,真龙心思,谁也不敢揣测,但单看他对谢宝瓒连过问都没有,便知这人果然是天子,过河拆桥做起来轻车熟路,落井下石也是本命绝技,一双眼落在韩岱身上,无情至极,“韩岱,你身为刑部尚书,勘查真相,捉拿凶手,本就是你的职责,朕限你一日之内破案,如若不能,你就提着脑袋来见朕吧!”
大巫师从南疆来,那里的人说话都是直来直往,他从殿里出去的时候,还在想,什么叫“提着脑袋来见”?
“大巫师请留步!”
大巫师忙停住了脚步,连带,萧凌辰也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见追上来一个身穿南疆服饰的年迈嬷嬷,约莫是谦妃身边的人,她行了个南疆的大礼,“大巫师,请您务必要想办法找到杀害苗王世子的真凶,否则,苗王世子死不瞑目。娘娘会求陛下,让大巫师将公主带回南疆,一命赔一命,这是我南疆人的活法。”
萧凌辰吃了一惊,他忙去看大巫师,见大巫师闭了闭眼,什么话都没有说,扭头就朝宫外走去。
而那嬷嬷,深深看了萧凌辰一眼,也是叹口气,转身回了宫里。
这是什么意思?但萧凌辰一条腿还没有迈出宫门,他就明白了,不由得冷笑一声,谦妃这是在逼宝瓒呢,她是想借自己的口把这话递给宝瓒,若大雍不能查出真凶是谁,灵安公主一旦到了南疆,少不得就要被推上祭台了,若是查出真凶了,灵安去了南疆,便也可以保住一命。
萧凌辰不由得有点好笑,谦妃到底是出于什么,才会把他看成是这等心软良善之人?谦妃自己是灵安的亲娘,尚且能够将灵安的命不当一回事,把她当做筹码推来推去,凭什么他就要怜惜?
萧凌辰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太小了,既装不下这家国天下,也装不下欺凌他的父兄亲仇,如今只装得下谢宝瓒身上的蛊毒。
他也曾感叹过命运多舛,既然生在王府侯门世家,却半点做不得住,还不如每日里早出晚归,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连行商走卒都不如。等他从北一路走来,看太多了黔首白衣,他才明白,自己多少有点良心被狗啃了的肤浅,比起那些人头朝不保夕的小百姓,每日里流离失所,吃了上顿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吃下顿,他在王府被挤兑,被排斥,被欺辱,就显得无病呻吟了。
而如今,他尝到了情滋味,初进京时的满腔志向尚存,却敌不过谢宝瓒一旦不在了,天下之大不知何以家为也不知志存何处的恐惧。
别说灵安一条与他不相干的命了,现在南疆攻破天堑,北虏破进京城,他恐怕都会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谢宝瓒,应是他守护了三生的执念,这执念一旦化作情丝,缠缠绕绕在他的心上,只会把他的心越缠越紧,越缠越小,再也装不下其他了。
第39章 议亲 长夜尽短,入了仲夏……
长夜尽短,入了仲夏之后,天气越来越热,便是老夫人的朝晖院,如今也难免染了些暑气。往年倒是不觉得,今年,也不知是不是年岁也渐老,心里装了事了,谢老太太越发有些不耐烦,夏快过了一半,开始苦起来,待谢宝瓒的身子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