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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是老太太住的地方,谢宝瓒在朝晖院住到了十四岁,今年开春才搬回自己的院子。
赵昭派人将礼单给了庄嬷嬷,他大阔步地进来,才走到门口,就听到谢宝瓒哭得伤心极了,“祖母,您就让我当着殿下的面问一句,就一句,他为何要这么做?孙女儿从未奢望要当景王妃,与殿下有所来往,也是因为祖父曾夸过殿下聪颖,并没有别的心思啊!”
赵昭额头上的汗珠子往下滚,他一步跨了进去,“宝瓒,不是我,我没有,我怎么会派人杀你呢?”
他很想再加一句,我这般聪颖,你为什么还没有别的心思呢?那种心思,你可以有的。
话到嘴边,看到老太太严厉的神色,他还是咽了下去。他要是敢如此唐突,依老太太的性子,不进宫去逼父皇削他的爵,对他严惩才怪呢。
“殿下来了?”谢宝瓒满面泪水,一双美妙杏眼如烟波一般,粉嫩的脸上挂着两行泪,被泪水晕染过的唇瓣透着珠粉般的颜色,看得赵昭喉结一滚,咽了一口口水。
真是太可惜了!
都是母后的孩子,可是太子出生后,要什么有什么,一大群人为他谋划。而他呢,什么都没有,所有人都说,有太子这个亲哥哥,他一辈子可以安安稳稳地当一个富贵闲散王爷。
赵昭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谁要当什么富贵闲散王爷,都是父皇母后的儿子,太子蠢成那样,都有资格当皇帝,而他,自幼就得谢老太师一句“聪颖过人”,凭什么他就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既是谢家人给了他希望,那就由谢家人来帮他争取那个位置吧!
将来,他愿意许谢宝瓒母仪天下之位,而依谢宝瓒的风采,也足矣。
而其他的,比如,隆重的恩宠,无边的溺爱,赵昭自认是给不了谢宝瓒了。相反,赵昭并不认为谢家这种养女儿的方式是对的,女儿家,最终还是要相夫教子,知书达理是最基本的素养。
但,当着谢家人的面,赵昭不敢不惯着谢宝瓒。
“宝瓒,难道连你也相信京城中传的那些谣言?你难道不知道,谣言止于智者,我怎么可能会买凶杀你呢?你我之间……”
“景王殿下,可也有句话叫‘空穴不来风’,也有一句话叫‘无风不起浪’,我虽信任殿下,可是殿下心里到底是怎么看我的,我就不知道了。殿下什么都不用说了,看在殿下这么多年照顾过我的情分上,礼物我会收下,但解释的话就不必了,殿下还是请回吧!”
怎么会这样?赵昭愣住了,既是连他解释的话都不想听了,礼物也大可不必收下。
谢宝瓒说完,就埋头在老太太的怀里呜呜呜地哭起来,声音之悲切,闻者落泪。
赵昭听得心里窝了一团火,朝老太太拱手,“老夫人,本王这就回去查这个案子,本王相信,天理昭昭,一定会水落石出。”
到底是谁在陷害他?皇太子?不像!大皇子?赵昭的心里有了一个念头,听说苏贵妃曾向父皇提过要将宝瓒许给大皇子,但父皇没有同意。
“唉!”老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声,摇摇头,“老身这孙女自幼被她祖父和老身娇宠,不曾吃过一点亏,平日里若是无心得罪过殿下,还请殿下看在老身的面上,多有担待,以后老身一定会好好约束她,不叫她再去烦扰殿下。”
“老夫人,本王从不曾烦过宝瓒,本王对宝瓒……”
“心悦之”三个字还在唇边没有吐出来,赵昭便听到一阵拳风闪过,赵昭本能地一让,侧身避开,但下一拳再次至面门,耳边是老夫人的呵斥声,“景秋,还不快住手!”
拳头半路被收了回去,赵昭心有余悸,捂了捂自己的脸,幸好他躲得快,要是脸被伤了,宝瓒一定更加不愿意搭理自己了。
“祖母,孙儿气不过,妹妹天仙一样的人儿,景王殿下怎么能够买凶杀她呢?”
买凶杀他妹妹,景王还没有蠢到这份上,但敢到他妹妹梦里毒死他妹妹,以后逮着景王一次,谢景秋就绝不会手软。
“本王不曾做过的事,谁也休想栽赃到本王身上。”赵昭见谢景秋都报仇上门了,他也不敢多耽搁,连忙告辞离开,他得赶紧进宫去跟父皇解释,并请父皇加派人手尽快破案,他可不想帮人背这锅。
乾元殿的冬暖阁里,皇帝盘腿坐在南窗下的炕上,谢翃跪在地上,声泪泣下地道,“不管陛下如何斥责微臣,微臣绝不会相信殿下是故意犯这样的错,如果殿下果真想要微臣女儿的命,那也是微臣没有把殿下教好,微臣愿意请辞殿阁大学士的职务,一心教殿下学问,一定会把殿下教成一个有成之人。”
贵妃苏氏作惊讶状,“这怎么行呢?本宫虽一介女流也分得清孰轻孰重,景王殿下虽身份贵重,也不能让你辞去职务,一心教导之。陛下这里哪里能够离得开你?”
“贵妃,这里是乾元殿,陛下和谢大人正在议事,你既知自己是女流之辈,后宫之人,就不该贸然多嘴。”皇后不悦地道。
但皇后对谢翃能够站在她儿子一边为她儿子说话,还是非常满意的。谢家百年屹立不倒,大约也是因为谢家人一向识时务,知道什么时候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贵妃说的话有道理。”建兴帝弯腰亲自扶起谢翃,“景王并非储君,怎么能得谢爱卿专心一致的教导?朕虽不知他这次是发了什么疯,但爱卿放心,朕一定会对他严惩不贷,也会对令媛做出补偿。”
“舅舅!”一直坐在旁边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