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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让他当了皇帝,日后必是外戚掌权。若只让他做了王侯,这般盛气的温家又岂会安分守己?
瞧今日的情形,魏茂对于温贵妃所作之事多少是知晓一些的,即便他不曾参与其中,可他却连告诉皇帝的胆子都没有。
“那温承奕又该如何?这孩子任了三年的工部侍郎,若论其功绩当是六部侍郎中的佼佼者,是可堪重任之才。况如今各方工程水利都要要紧关头,这般人才正是紧缺,可偏生他却是平阳侯之子。”太后说着,亦颇感惋惜。
“平阳侯之子怎的?那也不是他能选的。”
皇帝这话固然是对的,但其中原因却不单单如此。当年他南巡被刺杀时,若无平阳侯在,怕也捡不回这一条命。他登上皇位时又亲封了平阳侯的爵位,如今转眼又来一招狡兔死、走狗烹,不免会失了人心。
若将这平阳侯之爵直传给温承奕,便是恩威并重了。
太后听了不免笑了笑,说道:“哀家瞧着,他倒真和那丫头般配的。”这话,她也是见皇帝方才对温承奕松了口,如今才敢说出来。
“什么般不般配的?她才从狼窝里脱了出来,便又把她扔去虎穴中!”皇帝歪了歪身子,不以为然。
“哀家知晓你舍不得她,可她后半生终究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才是,要么那满腹心事,届时她寻谁说去?”
“怎的就不能与朕说了?”
太后闻言又笑着问他:“若你先去了呢?她一个人又该如何?再说了,你怎就知道温家世子是虎穴不是福窝了?”
“您这般的质问,儿子连个答话的空隙都没有了。”
提及孟妱,皇帝脸上的阴霾才渐渐散去,也同太后玩笑着说着。
***
宝华殿的宴席散了,孟妱便自往宫外走去,她渐渐放快了脚步,虽心知在宫里尤其还在这样宽大的宫道上,应不会有什么事,却还是觉着身后有人跟着一般。
终于,在一个拐角中她先闪身躲了过去。
听着脚步声渐近,她正要瞧瞧是谁时,却迎面与沈谦之撞了个满怀。
一整场宫宴,他的目光总不由得时不时落在孟妱身上,直至散席,见她走了,便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总觉着看着她,便甚是心安。
一转角见人不见了,便快步匆匆的寻了上去,却不料撞了那人,未免她摔着忙大手将她腰揽住了。
“怀仪……”
许是吃了酒的缘故,他又大着胆子唤起了她的封号。
“这是在宫里,还望沈大人自重。”孟妱蹙起眉头,欲将他推开,却见他双臂如铁一般,任她怎么推搡都毅然不动。
“……我只想在看看你。”他意识到怀中人的不悦,忙将她放开解释道。
“现下沈大人已看到了,我可以走了么?”她甚少见沈谦之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若说心中丝毫没有触动亦是假的,可如今她清楚的知道,什么于她才是最重要的。
孟妱神色淡漠,话语也未留一丝余地。
良久,沈谦之低哑着声音道:“好,我看着你走。”
沈谦之眼见孟妱的身影越来越远,他才缓缓低下了眼帘。
“大人。”身后响起卫辞的声音,他才定了定神,不疾不徐的回过身去了。
“宫外的快马已备好了。”卫辞见他神色不大对,却也不敢问,只回禀了正事。
沈谦之这才想起他今日要往京兆府狱中去一趟,点了点头,便大步朝宫外去了。
因时间紧急,他便让卫辞将马车改为了快马,不多时便到了京兆府狱。
沈谦之一面拿出腰牌亮了一瞬,一面径直往里走去:“提审肃毅伯之女李萦。”
狱差见是内阁的牌子,虽未见过沈谦之也忙往里让着,一脸谄媚道:“大人往偏厅稍候,小的这便去知会我们头儿一声。”
“还不往审讯房带路!”见沈谦之脸色铁青,卫辞忙在一旁补充道。这帮子人拍马屁也不瞧瞧时机,明明这人脸色难看的能吃了人一般,还不要命的往上撞。
卫辞嗓门又大又粗,惊得那人忙忙的往前带路。将他们二人安置好,便将李萦提了出来。
李萦是被狱差推搡着拿进审讯房的,但见着沈谦之后,便即刻双眸放亮起来,“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