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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才拿起了双箸。须臾,一桌子的人才都动起了箸。
孟沅冷眼瞧着一桌子人皆围着孟妱打转儿,心内很不受用,没好气的将双箸拍在了跟前的碟子上。一旁坐着的杜氏见势忙暗暗用手肘戳了戳她。
孟沅蹙眉瞥了一眼,不悦的躲开了,反而换上一张笑脸对孟妱道:“往日沈大人无论多忙,每回外出回来,也总要陪你回门的,今日怎的就不来了?”
她虽听说沈谦之与孟妱甚是和睦,举案齐眉。可同样是为人妇,孟妱大晚上的独自回娘家来,必不是什么好事,她怎肯放过这个羞辱于她的机会?
话罢,果见孟妱变了脸色,更是得意的轻哼了一声。
未等孟妱先开口,孟珒却先放下了手中的箸子,一脸的不耐:“食不言寝不语,你懂不懂啊!”
“世子说的是,沅儿还是快用饭罢。”见孟珒动怒,杜氏不由得心尖儿颤了颤,忙替孟沅拿起箸子,欲递回她手中去。
岂料杜氏畏缩的态度更是激怒了孟沅,且不说旁的,自己的娘都是这等不中用,登时站起了身子,低声道:“我用好了。”说罢便拂袖朝外走去。
“既是这等着急,便去祠堂跪上一个时辰罢。”
方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孟宏延低沉的声音,她登时红了眼眶,头也不回忿忿的迈出了屋子。
纵使有孟珒在一旁打掩护,这阵子吵闹过去,各人心内也明了了几分。良久,孟宏延给杜氏递了一个眼神,她便忙起身给孟妱盛了一碗汤:“夫妻之间,磕磕碰碰的,亦属常事。你且安心在府里住上几日,等沈大人来接你回去时,便与他一个台阶儿,就什么事都没了的。”
孟妱勾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应着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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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窗外的日光渐渐黯淡下去,天色沉郁起来。
屋内的烛火被剪亮了些,里间时不时传来女子阵阵的呻.吟声,“阿娘,太疼了,我不要抹了,”孟沅护住自己泛红的膝盖,不愿让杜氏再上药,口中埋怨道:“爹爹偏心都不知偏到何处去了,我不过是说了她一句,便要罚跪。”
杜氏拨开她的手,向她的玉膝上轻吹了吹,又耐心的上着药,一面低笑了一声:“他是偏心,只是不该偏到一个小没良心的人身上去。”
孟沅被她的话转移了注意力,连下药时的痛楚都混忘了,不解道:“阿娘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从小到大,他偏心你的还少?”杜氏一面轻柔的替她擦拭着,一面低声道。
“爹爹偏爱我?”孟沅眉尾微挑,难以置信道:“孟妱能做郡主,我却只是个不起眼的庶女,爹爹还处处提醒着让我循规蹈矩。”
杜氏缓缓道:“郡主世子那都是圣上封赐的,岂是王爷能做的了主的,他这个王爷有多少真分量,你还能不知吗?”
此话一出,孟沅哑然,半晌才继续道:“那为何孟妱能嫁当朝三品大学士沈谦之,爹爹却只将我许给一个小小大理寺丞。”
杜氏给她上好了药,将她的裙摆轻轻盖下来,“沈谦之确是青年才俊,可婚事是皇上赐下的,况且,你以为那大学士夫人是好做的?他整日的出京办差,连个人影子都摸不着,再说了,男人心气儿过高,长久的在外头,终不是好事。”
说着,她蓦然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保不齐在别处再养一个,也说不准。”
“怎的?那沈谦之在外头养人了?!”此话一出,孟沅杏眸圆睁,急切的问道。
杜氏皱着眉头瞅了她一眼,“瞧瞧你,说风就是雨,为娘不过是随口说一句罢了。”
她一面如此说着,面容却凝重起来,思绪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孟妱之母戚氏进门时的场景。也是那日,她从妻变成了妾。
戚氏过门不足八月便生下了孟珒,他在襁褓中的模样她如今仍记得清楚,面色红润身子强健,一点儿都不像未足月的孩儿。她初时还纳罕,戚家虽未居高位,却也是濧州望族。此前孟宏延与戚家并未有往来,戚父怎会突然给他们结亲?
原来是早便无媒苟合珠胎暗结了。
可后来她也释然了,孟宏延一心想往上爬,她一介布衣女子,只知劳作耕织,早晚是留不住他的。
孟沅见母亲神色不对,也猜着了几分,忙转话道:“那可不好说,男人嘛,都有这样的心思。不过,甄岢若是敢在外做这样的事,我绝饶不了他!”
杜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