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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紧了那张系着红绳的黄色护身符,乔昀趴在桌上又大哭起来。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心疼他睡不好而日日替他批奏折,再也没有人会因他爱撒娇而宠着他,再也没有人因担心他身子不好日日送汤,再也没有人会为他拭泪了。
    李汉英按照南沚走前的吩咐,依旧会每日按时送一碗参汤来,乔昀也都会乖乖喝下。
    “圣上,夜深了,该歇着了。”
    李汉英上前拨了拨烛心,心疼地看着乔昀嘱咐道。
    自从摄政王殿下离开后,她就再也没见皇上笑过,每日里除了上朝便是批折子,身子都快熬垮了。
    “李姑姑,你说沚姐姐她们现在行至哪里了?”
    乔昀盯着那跳动的火苗发了半会儿呆,红唇轻启,说出来的话也显得有气无力。
    李汉英一愣,看着乔昀无神的眸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东边本就风雪交加,九千岁一行往东,怕是路滑难行,此时应该是才到了濮城……”
    第一百八十一章 自愿入宫伴君侧
    之前李汉英还担心摄政王南沚会利用小皇帝的感情来谋乔家的江山,可自南沚主动请缨代君出征时起,李汉英便放下了大半戒心,终究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谁又会舍得拿自己的性命去利用别人呢?除非这摄政王有必胜的把握!
    可那东国五十万大军来势汹汹,摄政王仅带三十万人马出征,就算加上驻守在那里的将士,也不足三十五万人,又哪里来的必胜的把握啊!
    如此看来,怕是那南沚待自家主子一片真心,而自家这个小皇上对人家亦是用情颇深,叫人担忧啊!
    乔昀自顾叹道:“离去都要这么久,要是归来,应该也快不到哪儿去吧!”
    “九千岁为了圣上也定会早日凯旋的,只是圣上应该注意身体,莫要让九千岁担忧才是啊!”
    李汉英知道乔昀身份特殊,若是南沚真心为了乔昀,那她也未曾不是皇上的良人。
    看着乔昀放下奏折乖乖起身拐进了内殿,李汉英不由松了口气,吹灭了近前的几根蜡烛,才转身去了殿外守着。
    自从九千岁离京,李汉英便再也没敢松懈,生怕皇上心情不顺,那些个不懂事的宫侍又侍候的不舒心,再惹了皇上不快。
    接连数日,孙茴不断在朝堂之上提及选秀之事,乔昀心烦不已,直到杜离托人送来一封书信。
    杜离托长姐给乔昀送信,说愿意进宫解皇上之忧,毕竟这世上知道乔昀身份的男子,只他一人。
    乔昀拿着那信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该不该应。
    毕竟,这是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可若他答应了,杜离的这一世便被锁在后宫这座大牢笼里,终身不得出了。
    “沚姐姐,昀儿该怎么办?”
    乔昀抱着枕头喃喃自语道,没有了南沚,他只觉得寸步难行。
    要是旁的事情他还可以学习南沚以雷厉手段应之,可这选秀之事,已经拖了一年,他实在是再找不到借口了。
    毕竟,不只是心怀叵测的孙茴一直在逼他,就连杜太傅和沐将军也是如此。
    在乔昀日日愁眉不展郁郁寡欢之际,南沚写来的第一封信也到了。
    “圣上,九千岁的信……”
    李汉英握着那风还带着凉意的信,激动得眼泪汪汪。
    只盼着皇上能看在这封信的面子上,多少高兴一些。
    正窝在桌边批着奏折的乔昀一怔,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汉英手里的信,手中的笔忽然落下,将正在批着的折子都染红了一片。
    乔昀慌张起身,踉跄着往前跑了两步,颤颤的双手接过那信,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起转来了。
    李汉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躬着身子悄悄退下,殿内只余下乔昀细微的喘息声和碳炉里偶尔传出的噼啪声。
    南沚这信是她行至锦阳时写的,未免暴露乔昀的身份,南沚特意用红烛油烫了好几层,交由南家暗卫亲自送回来的。
    锦阳天寒,冻得人握不住笔,信上的字迹时轻时重,墨迹深浅不一,乔昀不由得抱着那信大哭起来。
    她说,她不在身边,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她说,他是这灵国的皇上,谁都没他大,要他什么都不要怕。
    她说,一切安好,只是想他。
    ……
    乔昀慌张地来到桌边,想要给她回一封信,可刚拿起笔,又失落地放下。
    她一路奔破,居无定所,这信即便写了,又该送往何处?
    细细摩挲着信上熟悉的字迹,那张挂着泪的小脸儿忽然又笑了开来。
    原来,她也像自己记挂着他那般记挂着自己。
    这一份远处的思念让乔昀开心了许久,以至于再上朝时,那个许久都不曾露过笑脸的皇上,眉眼处终于柔软了许多。
    最终在被群臣逼迫了近两个月后,乔昀总算是答应了要借着宫中赏花宴的机会先与众家公子接触一番,再来决定要谁入宫。
    皇上松口要准备选秀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灵国,各家公子皆是满心期待,只等着能入了皇上的眼,一朝飞上枝头,成为那后宫中的主人。
    这消息自是也没逃得过南沚的耳朵,从暗卫口中听到这件事儿时,南沚并未觉得意外,她前脚一走,那些老家伙们后脚就去逼迫她的昀儿,当真是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