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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促下,讥笑一声道:“那个谢家仗着跟知府大人是亲戚,素日里鱼肉乡里,坏事做尽。前些日子看上了何家的姑娘,愣是上门将人家姑娘强娶回家了。这何家姑娘瞧着闷不做声的,没成想却是个烈性之人,成亲那日一脖子吊死在屋子里了。我还听说,这何家姑娘早些年是许过人家的,好像是城外武家村的人......”
    说到动情处,店小二叹了口气,摇着头道:“也是可怜人哦......真是作孽啊......”
    店小二的话还未说完,裴青就转身跑了出去,萧远也跟着连忙追了出去,他知道裴青现下心里一定很自责。
    一阵凉风刮过,西边的天空暗了下去。
    很快便飘起了细雨,被秋风挟裹着直往人脸上落!
    第二十四章 劝服
    秋雨连绵,秋风萧瑟,吹的新坟旁的一颗相思树弯了腰,相思树许是才移植过来的,不过一人来高,在秋风的摧残下,左右摇晃着。
    武斯年跪在坟包前,任由雨水打在身上,头发和衣服早已被打湿了。双膝也早已失去了知觉,先前满脸的胡子已经没了,露出一张刚毅的脸来。
    他虎目含泪,缓缓的自怀中掏出一根素银簪子,哽咽道:“隽娘,都是我没用。要是我早点回来,说不定你就不用死了。可是眼下就连想要和你葬在一起的希望也没了。”
    心如死灰的武斯年将簪子抵在自己的颈项间。
    只要轻轻的一下,便可以永永远远的和隽娘在一起了。只可惜眼前只是个衣冠冢,里头放着隽娘的衣服,还有隽娘这些年给他做的衣服鞋子。
    武斯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手上用了力道。簪子的尖头狠狠的刺进了皮肤里,沁出朵朵殷红,很快就被雨水冲淡,落进领口里。
    “咻!”
    一颗石子打在了武斯年的手背上,手上一痛,簪子便落进草丛里。隔着雨幕,他依稀瞧见不远处的斜风细雨里站着一对璧人。
    裴青好不容易才在武家村外的一处山坡上找到了武斯年,见他如此情深实在感动,只是更多的却是愤怒。
    “你扪心自问,隽娘如果泉下有知,会想要看到你为了她而自尽吗?”裴青不顾身侧撑着油纸伞的萧远,径直走到了武斯年的跟前站定。
    武斯年认出了裴青,正是昨日在他手上救下谢家那个小畜生的女人,只扯了扯嘴角,“你若是觉得心里难安,能不能麻烦你在我死后,将我埋进这坟里。”
    裴青看着他一副求死的样子,气的浑身都在抖,一把揪着他的衣领骂道:“你这样死在这里就算是情深吗?就算对得起隽娘吗?你有没有想过隽娘的仇怎么办?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亲人,还有隽娘的父母亲人怎么办?”
    武斯年半垂着眸子不看她。
    “你若是还是个男人,就给我站起来。用你的肩担起该有的责任。我相信隽娘她宁死不屈,也是想告诉你,她心悦你。你现在这样没个交代就死了,算怎么回事?”裴青真的恨不得将眼前这个死脑筋的给打醒了。
    武斯年惨然一笑,又瘫坐在了地上,“我的族人,隽娘的亲眷也都世代在郴州城里。那谢家仗着有知府撑腰,坏事做尽。我一介平民又能如何?”
    说着一把将裴青的手给掀开了,又道:“本来昨儿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已经抓了谢家的小畜生,然后要挟他们,将隽娘的尸身交给我了,你害的我连最后的希望都没了?如今又有何资格在这对我说教?”
    裴青一时语塞。这事是她办的太过鲁莽了,只低声道:“对不起!昨天是我太过冲动了......”
    “哼......”武斯年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冷哼,又道:“你们这些权贵人眼里,何曾将我们普通百姓的性命放在心里。你们走吧!”
    萧远撑着伞缓步走了过来,沉声道:“站起来!”
    武斯年在他灼灼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站了起来。他十几岁便从了军,好不容易混到一个百夫长的职位,也算是满载荣誉而归,打算跟隽娘成亲的。只是造化弄人,回来时却迟了一步。
    萧远站的笔直,如松柏翠竹一般。跟那些纨绔子弟并不一样。武斯年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那种久经沙场,经过鲜血洗礼后的沉毅。
    “你可知若是昨儿我们没有阻拦,接下来会发生何事?”萧远自顾自的说道,“那就是你最终会如常所愿的跟隽娘死在一起。可是你死后呢?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谢家人睚眦必报的性子。你昨儿这么落了他们的面子,他们岂会如此轻易放过你。可是你死了,两眼一闭可以诸事不知,可是你的家人和隽娘的家人呢?”
    武斯年同样站的笔直,听完这番话后,却垂下了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双手不安的垂在身侧。
    “男子汉生而顶天立地。既然谢家有知府这个依仗,你可有信心将来官至一军将领,到时候别说小小一个知府,连京中大官见了都得给三分颜面。”萧远的声音如同夏日午后的炸雷一般,在武斯年的脑海里撕出一道口子来。
    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