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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外人,还说客套话。”章延广笑,“光顾说我了,您自己都不表率表率。刚我问小丁了。”
小丁是章辟疆的警卫员。
“小丁说,您这几个月,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天天顺着围墙巡逻,夜里还得抽查。”章延广皱着眉毛,无论容貌还是面容都酷似对面老者:“当年我刚升队长,什么都想抓在手里,您对我说,如果每件事都要领导亲自出马,队伍就不要带了,长出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我看,这话得原封不动还给您,您岁数也不小了,还得别人劝?”
章辟疆被他说得张口结舌,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小子,训起老子来了!”
两人相对大笑。
“广陵,我知道,你和慕云不对付,可他毕竟是你表哥。”两人早有不合,章辟疆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如今不同往日,他便忍不住了。“平常也就算了,如今这年月,齐心合力才能安稳。刚才他说的那番话,很有道理....”
章延广不耐烦地挥挥手。“爸,我答应过您,没和他过不去,您也别跟我提他,行不行?”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两个男人的恩怨,章辟疆是知道的,摇摇头,叹口气:“年博士不光会种水稻,还能喝几杯,每周末都来找我,哎呀,老头子八十多了,活的通透,给我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违反不了客观规律,丧尸这玩意,力气再大跳的再高也是□□凡胎,早晚有腐朽一天,顶多二十年的事。我们怕是看不见了,广陵,你们年轻人还有未来,还有希望。”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陕西乃是祖籍,也并非孤孤单单,望着天上朦朦胧胧的月亮,章辟疆絮絮叨叨,忽然满心惆怅。“广陵,我梦见你妈妈了。穿着我给她买的那件呢子大衣,皮手套,白围巾,鞋是我们一起挑的。”
章延广低下头,“我也梦见了,昨晚的事。我妈说,想吃您做的烧羊肉了。”
“你小子!”章辟疆用力拍打他肩膀,生出来八斤三两,哭声震天,如今长得比他还高,肩膀担子比谁都重。“过年都三十了,有对象没有?爸给你介绍。现在后勤部门不少年轻人,什么专业都有,从各大城市逃过来的也很多,你看哪个顺眼?爸给你提亲去。”
“爸!”像所有被父母催婚的年轻人一样,饶是铁骨铮铮,章延广也有点不自在。“瞧您说的,这又不是完成任务,我哪里找去?”
章辟疆不死心,“你就一个看顺眼的都没有?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答案是否定的,章延广想也不想,“没有。爸,您着什么急,不也快四十才遇到我妈妈?”
“唉!”章辟疆唉声叹气,大群丧尸围在基地墙外的时候都未见他如此沮丧。“广陵,你跟爸说,你欣赏什么样的对象?”
背脊微微佝偻,头发花白,眼窝深陷,神色疲惫,令章延广忽然发觉,父亲已经是位不折不扣的老人了。
“反正,就是,怎么说呢?”他想着措辞,有点头疼:“爸,如今这年月不太平,我得给您找个能干的儿媳妇。起码拉出去一看,谁都知道是我胡广陵老婆,对不对?”
他父亲喷的乐了:“怎么着?你挑老婆还得先练两手?过过招?开车出去,捏死几只丧尸试试?哎,都说你像我,你找对象怎么不像我呢?你看你妈妈,谁见了都夸。”
想起自己温柔美丽、气质绝佳的母亲,章延广忍不住微笑,连连摇手:“爸,我又没说要招兵,对吧,非得挑个膀大腰圆的?我是想找个,独立点的,起码能保护自己;个子要高,瘦点,比我白,长头发....”
思绪慢慢飘远。
脑海忽然出现一幅油画般的图案:一位高挑纤瘦的年轻女孩朝他抱抱拳,手里还提着两柄纯黑廓尔客弯刀。
女孩穿着草绿衣裳和深蓝牛仔裤,运动鞋,黑发扎成高高马尾,发梢在空气中跳跃着。
仔细望去,她有一张柔美动人的鹅蛋脸,肌肤很白,眼睛又黑又亮,双眼皮很美,鼻子尖尖的,嘴唇像初春花瓣一朵层层叠叠的大红山茶花挂在女孩胸前,犹如永不熄灭的火焰。
说来也怪,当初匆匆一瞥,连句话也顾不上说;时过境迁,反而深深埋在心底。
章延广意兴阑珊:如今她在何方?可还安好?吃年夜饭了吗?若是也在秦鼎基地就好了。
几百公里外的清宁度假村,雷珊正在写日记。
做为一年一度的除夕大餐,年轻妈妈和郭莉莉使出全身解数,先是在别墅门口支起烤架,又用两只便携火炉架油锅:烧武昌鱼、烤羊排、三杯鸡、土豆炖牛肉、鲜蘑炒肉、菜苔炒腊肉、红焖大虾、煎莲藕、虾球等等十七、八个热菜,统统用大盆盛着,热腾腾的大米饭和贴饼子、面包,还有两大锅牛肉蛋花汤和排骨藕汤。
以上食材皆通过狩猎获得。
小女孩娜娜最得意:鸡蛋都是鸡妈妈生哒!鸡爸爸每天都打鸣,闹钟都省下来啦!鸡妈妈和鸡爸爸都是娜娜养哒!苍原哥哥也有份!
就连汉堡也蹲在桌下,啃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