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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别的不多说,都在酒里了。”豪言壮语之后,他把嘴巴凑在瓶口咕嘟嘟一通猛喝,引来一片掌声和欢呼,不少人眼圈发红。
第二个发言的是冯嘉师。失去张令宏这位好搭档之后,他肩上担子更重了,也没从前诙谐爱笑,脾气非常急躁。
“同志们,兄弟们,老胡嘚吧嘚吧半天,我就一个想法,我冤啊,我真TM冤:我和苏慕云没仇,我老爹也没娶了他姑姑又在外面另找一个,丢了里子又丢面子。”他摊开手掌,冷笑着环顾众人:“你们呢?你们冤不冤?要不是老胡,苏慕云得指望你们出去打粮食找物资,平时好吃好喝供着,媳妇都准备好了:几千个投奔秦鼎的老百姓,一人娶俩都有富裕。”
底下发出不少笑声,有人起哄。
冯嘉师突然板起脸,阴恻恻的,“可你们有赵建国他们八个冤吗?出都出了秦鼎,居然死在一枚□□上,妈的巴子还是咱们库里存着的;有丁鑫源冤吗?为了掩护军长,被丧尸活活啃死;有陈东灵四个冤吗?为了保住董亮,一个个填枪眼?”
七十八人鸦雀无声,听着他越吼越响:“谁TM说一句,比他们还冤?站起来我看看,让我也长长见识。”
整间大厅鸦雀无声,只有火盆里的木柴炭火偶尔发出噼啪声。
于是冯嘉师环顾四周,指着秦鼎方向:“没有?那我再问一句,有没有人觉得,现在回去鞠个躬道个歉,苏慕云就能不计前嫌,俩眼一闭把事情抹平了,照样跟你称兄道弟?给你派任务?给你介绍媳妇?”
董亮扯着嗓子:“别做梦了,直接等死吧。”
冯嘉师也觉得好笑,“兄弟们,时也命也,咱们不想落草为寇,奈何他妈的苏慕云逼上梁山呐!”
“老胡是我生死兄弟,章军长是眼瞧着我长大的,跟我亲爹没两样。”他昂然说,“我也一句话,事情到了今天这步,没什么好说,往后退就是死路一条,自古华山一条路,跟着老胡,该报仇报仇,该伸冤伸冤!”
七十九只酒杯撞在一起,醇香酒水洒了些许,更多被仰脖痛饮。
月亮散发稀薄而苍白的光,慢慢爬向头顶。
年夜饭吃的七七八八,气氛热烈激昂,十多个人出去换班,其他人斗酒划拳,还有的掷起骰子换成以前,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时过境迁,职务高低的差别越来越小,相反,战士们一天比一天更像兄弟了。
不知谁灵机一动:“小郭德纲,来一个!”顿时迎来不少掌声:小白是天津人,单口相声《刘罗锅》《济公传》向来很受欢迎,文艺活动总是压轴。
可惜运气不佳,整晚沉默寡言、低头扒饭的小白被同桌推推才反应过来,咳嗽两声,开口声音沙哑:“感冒了,嗓子不行,下回吧。”
相声就此泡汤,大家都有点惋惜:小白很有天赋的!还会说快板!
冷风随着推开的大门溜进来,径直灌入人们脖领。被替换下来的队员个个冻得两颊通红,搓手哈气地进门了,“真香啊!”
蒋厨子已经在厨房里给炉子加柴了,把没动过的菜往锅里倒。身后有人进来,他以为是饿急了的,头也不回地说:“锅里有枣糕,先垫垫。”
却是小白:“陶小姐宵夜呢,怎么还没好?”
酒量不行的蒋厨子拍拍脑门,原地转两个圈,放在哪里来着?
不中用!小白瞪他一眼,熟门熟路地从屋角拎出一只小小汤锅盛鸡汤,又从蒸锅夹两块枣糕,从留下的菜里挑最好的鸡腿蔬菜,用瓷碗扣好摆进托盘。
敲响屋门的时候,小白能听见兄弟们在不远的地方斗酒,还有人用手机播放《真心兄弟》和《我是一个兵》,遥远的像是另一个世界。
低头看着那只特意换来的草绿汤锅,德国货,算是奢侈品牌,他有点得意:陶姐姐喜欢这种小资情调。
果然,房间也挂着墨绿窗帘,床单和枕巾都是浅绿色的,书桌摆满书籍玩偶和小摆件,大红海棠和水仙放在窗台和床头柜在杏石口加油站很受欢迎,摆出来就被买走。
靠在床头的陶娇更瘦了,下巴尖的令人心疼,眼睛大大的,黑眼圈很重,显然彻夜未眠。听到动静,她放下手中《小王子》,朝小白笑笑:“过年好啊。”
小白心里甜滋滋,却顾不上说话,把满满当当的托盘摆在桌面才松口气。“姐姐,你老家过三十放鞭炮不放?”
“小时候放,我爸爸带我和我堂哥堂妹在街巷,热闹得很,说话都听不到,回家吃妈妈煮的汤圆。近年管制,城里就听不到了。”陶娇满眼幸福地望着东方,声音逐渐小了。
小白知道,那是她故乡金华的方向,他没去过,只知道很有名气的火腿,有机会一定去看看。“姐姐,明天跟我们出去溜溜吧?吕洞宾何仙姑弄了点鞭炮,什么二踢脚窜天猴,还有你们女人喜欢的烟花....”
陶娇微微笑,拽拽披在肩膀的外衣,于是小白沮丧地明白,谈话结束了。
不怕,还有明天,还有后天她已经有了笑容。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