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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啊。再与我多说一些。你们的赌注是什么?要输了呢?”
楚茗没想到他都熄灯装睡了,水梅疏依然不肯打住这个话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摸了摸水梅疏的脸颊轻声道:“你可知道你价值连城?”
他又有点气闷,阿巴斯那该死的混蛋,不知道看出什么来了,非要大熙的赌注就是女制香师本人。为了让这个赌约成立,阿巴斯居然真同意将香都作为香国的第六座城的赌注。
阿巴斯都赌上了自己的都城,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若再反对,就很不合常理,简直立刻就把水梅疏这个破绽,卖给了阿巴斯。
他心中一阵烦扰,咬上了她的脖子道:“大熙第一女制香师,你可要争气。不要将自己输给那个坏家伙。你要输了,到时候我就只能发兵灭了他们,不管打多少年都不把你让人!”
楚茗说完自己也不由微笑了,这般幼稚。可他又不由悚然一惊,这番话,自己有几分认真,若真如此行事,那么自己跟父皇又有何差别?
窗外雨声沥沥。兰慈寺东面的一座待客院落之中,众人正在激烈争吵着。香国使臣和大熙的官员们,吵得脸红脖子粗,一点点地确认着两国的停战重开边贸的条款。他们锱铢必较,地上一片狼藉,扔着各种文书草稿。
两边的人都脱了外袍,一个个衣衫不整,满脸疲惫,但是却眼冒金光,杀得不可开交。
阿巴斯路过望了一眼,呵呵笑了道:“大家都挺有精神嘛。很好很好。”香国使臣塔易跟在他身后,看到屋中的情形却有点忧愁。他小声道:“大熙皇帝太过狡诈!我们的人远道而来,本来十分疲惫。现在他们不让我们休息片刻,就要连夜谈判。这样签订的条款,一定对我们很不利。”
阿巴斯合上了门,悠闲地朝自己的住所走去,他冷峻地道:“塔易,你可知道什么叫做求和?”
塔易不再说话,但是深感屈辱。去年时楚茗御驾亲征,阵前连番斩杀香国七名大将,得了战神之称,威慑海内外,沿途小国纷纷称臣。
阿巴斯轻叹道:“如今是险中求胜的局面。走,去看看兰旻阳。”
塔易引着阿巴斯来到了东厢房。一进去就听床上的人低声呼痛。拨亮了灯一看,正是那鸿胪寺丞兰旻阳。他鼻青脸肿,目光涣散,看上去十分凄惨。
塔易给随从使了个眼色,他们就将照料兰旻阳的人引了出去。随手合上了门。
塔易凑近兰旻阳问:“大熙皇帝身边,有一位女制香师,她是何人?”
兰旻阳本来看上去只剩一口气了,听到这样的话,却不由睁开了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暗色,他道:“从未听说。”
塔易看了一眼阿巴斯,两人都皱了皱眉头。阿巴斯嗅到那样的香,此女定然真有其人。看来大熙皇帝将她藏得很好,多半是兰旻阳官职不高,没有听闻。
阿巴斯沉着脸,让塔易也出去。
斗室之中,烛光闪闪,雨声未歇,一股寒气袭来。他俯身在兰旻阳耳边轻声问:“令木在哪里?”
兰旻阳的眼神迷惘,听不懂的模样。阿巴斯想了想,又道:“是香国来的人,擅长制香,四十多岁,一个光头绿眼睛。”
兰旻阳却眼神一闪,似乎是记起来了:“皇上很看重他,将他安置在……”
“哪里?”阿巴斯不由有点紧张,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令木这狡诈的叛徒,他捉到他之后,定将他千刀万剐!
兰旻阳皱着眉头想了想,费力地道:“藏在了……临王世子时楚葛的府中。”
阿巴斯睁大了眼睛,忽然闪过一丝阴狠:“临王,很好很好!”雨声渐大,将他们二人的话都淹没了。
此时在待客的禅院之中,雨声敲打窗棂,时楚茗的话,也变得模糊起来。水梅疏离他近一些,才好听他到底说什么。他方才的那玩笑说的轻描淡写,可语气中隐隐夹在着压抑的暴戾。
她一怔,不由轻轻问,“表哥你说真的还是玩笑?表哥别总是用这种口气说话。此时灭了灯,我也不知道表哥是在认真与我说事情,还是在开玩笑了。”
她的话音刚落,却只觉脖颈上噬咬的力道加重了,她不由轻轻喘息着,伸手摸着他的发。他发质出人意料地柔顺,像一匹光华柔软的缎子。
她的手指微挑,已经将他的发髻打开,光滑的长发洒了下来。他似乎微微一怔,不再咬着她的脖颈,而是在黑暗之中抬起头来望着她。
水梅疏睁大了眼睛,窗外一点摇摇晃晃的灯火,在云母皮纸糊的窗棂上闪动。室内依然一片黑暗,她只能看到影子。她悄悄挑起自己的一绺头发,将他光滑的发尾与自己的长发在手指尖并拢,绕了一圈儿,仿佛这样做,他们就已然结发。结发相与共,丝缕传情谊。
她的心跳加快,脸如火烧,不由庆幸在这黑暗之中,他什么都看不到。
她不知道在她挑落他发髻之时,时楚茗就一直在凝视着她。战场上的将军,若被人打落头冠头盔,那便是他的死期。可是她这般做的时候,他居然没法子生出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