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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她。
她虽然垂着眼睛,可时楚茗却看清楚了她的打算,一阵郁气涌了上来。“我没好好照顾你吗?”
水梅疏微红了脸,“表哥很周到。”
“既然周到,你怎么就一门心思想着外人?”
水梅疏还没开口,水霜月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又不是我们真表哥。你也不肯娶我姐姐,你才是个外人。”
水梅疏吃了一惊:“怎么和表哥说话呢?你不是很喜欢表哥么?”
时楚茗定定地望着小妹,水霜月也倔强地瞪着他:“哼,我也不要你,我有亲哥哥。”
水梅疏不知道妹妹怎么了,一着急咳了起来,水霜月愣住了。
时楚茗忙近前扶起她轻轻抚着她的背,让她顺过这口气。
水梅疏伤口本来就疼,此时咳嗽起来,牵动了伤,就更疼了。她脸色十分苍白,“谁教你的?你怎么能跟表哥这般说话?表哥教你武艺,待你很好,你不许这般对他。快跟他道歉。”
水霜月一跺脚:“不好!他家人来了这么多,他又不娶你,他马上就要跟他家里人走了。说话不算话,我才不道歉。不稀罕他!”说着她的眼睛却涌上了大颗的泪。
水梅疏急了,又要咳嗽,却觉楚茗轻轻按住她背心的穴道,她那咳嗽的冲动,瞬间消泯了。
时楚茗沉沉地看着水霜月:“过来。方才是谁告诉这些话的?姓莫的?姓陈的?”
水霜月摇头:“你的庄头,那个韩老头。”
时楚茗本来心中怒火渐起,听到韩老头的名字,呆了一呆。水霜月见他罕见地露出迷惘的神色。她比划了一下,“很高总黑着脸的那个花白胡子老头啊。陈账房说他是庄头。”
时楚茗眼中的愤怒被愕然代替,随即泛起了沉沉的笑意:“他啊……阿月不要理会他!他人老了,有点糊涂。”
走到了他们的门边,正要推门的老糊涂韩承业,正好听到了皇帝的话,他脸色变黑了,只能无言地收回了手。
跟在韩承业身后的陈贤照和莫雷都忍不住微笑了。
皇帝这般促狭的模样太让人怀念了。在这姑娘面前,时楚茗才像不到二十岁的青年。一国的重任在肩,他的日子着实过得苦了一些。
他们此刻忽然有点明白皇帝为什么会喜欢水梅疏了。她能让他觉得自在。她眼里他是时楚茗,不是皇上。怪不得皇上直到现在还在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肯在女孩儿面前说出真相。
陈贤照看韩承业和莫雷的眼神,知道他们也明白了其中关窍。他轻叹道:“正是如此。皇上自承身份之时,就是他这美梦醒来之时。届时,他们自然会各归其位。”
韩大将军冷冷道:“如果那女子不是奸细的话!”
陈贤照瞪着他,皇上都说她没有嫌疑了。韩承业还念念不忘。
他们都立刻醒悟过来,水梅疏一旦得知皇上的身份,她自然也会跟那些女人一样,或局促或恐惧或攀附,再不会像现在这样保持平常心。而她最大的魅力也就消失殆尽了。皇帝之所以不说,也不过因为他心中也明白这点。
这场戏,竟是只有此时才显得浓情蜜意。一旦揭穿真相,即便皇帝还留她在身边,她也不过是后宫中一个普通女人。没了这乡间只有彼此相濡以沫的田园幻觉,再美丽的女人,对皇上来说也不过尔尔。
陈贤照接着道:“皇上与先帝不同。这几年皇上过得如此辛苦,他要休息些日子,将军就如了他的愿吧。人总要经过这一遭,才能成长,皇上他毕竟年轻。”
韩承业的眼神沉沉,想到先帝盛安帝,从少年时代就十分桀骜不驯我行我素,只想着自己快活,因此虽然他可称雄主,但却让差点让大熙毁于他放纵的欲望。
而时楚茗的确不同。时楚茗虽然性情遭逢大变之后,变得嗜血阴郁,可是他是个心怀天下真正爱民的英主。不会不顾江山社稷,只求自己痛快。
韩承业没有说话,转身就走。陈贤照松了口气,要说服韩承业,还是得皇帝自己。莫雷看了看,跟上了韩承业。
在屋中的皇帝一边拿了布巾为水霜月擦头发,一面听着群臣的话。他耳力惊人这件事,他隐藏得很好,他们并不知情。群臣的低语,大半都落在了皇帝的耳朵中。
皇帝的眼神越来越阴沉,尤其是听到陈贤照说:“皇上自承身份之时,就是他这美梦醒来之时。届时,他们自然会各归其位。”
水霜月只觉他的动作停下来,偏头看着他。
水梅疏在榻上想要起来,却牵动了伤口,轻轻一声低吟。
这声呼痛,唤醒了皇帝,他将布巾往水霜月手中一塞:“先擦干,一会儿就回去洗一洗。”
他走到床前,将水梅疏抱在怀里,小心地扶坐起来:“你要如何?想喝水?”
水梅疏摇摇头,她的面上泛起一阵红晕,小声道:“你让遥香或是蒋姑姑来。”
他的眼中闪过一阵笑意,看了一眼蒙在布巾里胡乱擦着头发的水霜月。他凑在水梅疏耳边轻声道:“真的不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