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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过了几天都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他看见床头摆着的冬衣,上面的针脚细密整齐,选用的料子也是又好又不张扬,方便他这个杂役穿戴。
那日花芜姬决绝的眼神实在让他胸口一凛,回想起来心跳都有些惊骇地加速。
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死在凌九手下的人命不计其数,他看惯了那些人死前怨毒仇恨的眼神,可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去死,甚至连死前的目光都那样温柔幸福。
他抱着脑袋,脑袋里全是花芜姬的哭喊。
不能想了,她是个好姑娘,自己不该连累她。
可是护法答应了,若是他死了,教里也会好好安顿花芜姬的,更何况她是护法的妹妹,护法自然不会让她委屈,就算他死了,花芜姬也能改嫁……
不!
凌九猛地睁眼,他怎么还真的想娶花芜姬了!甚至连借口都为自己找好了……
凌九慌乱又憋闷,索性出了门,在冬夜里狂奔了二十里地,跑到了荒郊野外打了几套拳,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没空想这事了,才又运着轻功回去睡觉。
睡一觉就好了,说不定明天就忘记了。
明天,花芜姬来宛浩唱戏了。
凌九得知这件事后,又想起了花芜姬的哭声,在脑中绵绵不断的回响,逼得他心烦意乱。
“李九,你怎么了?”宛老板看着他,“我见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回去休息一日?”
凌九正好不想见到花芜姬,马上顺势答应,“谢谢老板,我是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就回去躺着,一会儿让旭儿给你抓点药回来。”宛老板不疑有他,挥挥手让他去休息了。
凌九松了口气,回到屋子里躺着。
随即他反应过来,自己这般回避岂不是怕了花芜姬?这样躲能躲到什么时候,若是她下回再来,难道自己下回也要告假么。
他坐起了身,皱着眉暗骂自己窝囊。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这样畏首畏尾的,就算不喜欢人家,也要说清楚,这样躲着算怎么回事。
凌九于是打开门,决定直面这件破事。
他刚刚开门,就听见从前台传过来的一声凄凉的唱腔——“催人泪,是烂熳华枝横窗口,断人肠,是团娈月色挂妆楼。”
凌九刚刚迈出门槛的脚迅速收了回来,他默默无言地又把门关上了。
他不是大丈夫,他只是个连真面目都无法示人的杀手而已。
☆、第十五章
凌九头一回觉得自己耳力太过敏锐。他关在屋里,隔着老远也能听见花芜姬唱的每一个字句。
今天唱的窦娥冤格外悲苦凄凉,把人的心虚虚攥着,难受得紧,腔调还是清婉的,但有种杜鹃啼血的撕心裂肺。
终于等到花芜姬的声音停歇下去,凌九松了口气。他在屋子里等了好一会儿,估计花芜姬卸完妆、应该走了之后,才打开门出去。
一开门赫然看见穿过后院准备离开的花芜姬。
凌九脚步一顿,立马要转身回屋,然而在他即将转身之际,花芜姬也正好抬头看见了他。
两人视线隔空相对,女子遥遥望了他一眼,复又低头,眉眼间是绝望般的伤心失落,那双杏眸里神光黯淡空洞,和那天晚上她站在后院等凌九时的璀璨截然不同。
许清风应该是劝过了她,她没有说一个字,只是低头快步离开了。
凌九被她看得心脏一紧,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别扭得很。
自己那日真不该出手,就是惩治恶霸的那一瞬被花芜姬看见,才落得现在这个局面。
他目送花芜姬离开,就连女子的背影,远远瞧着都有几分萧索。
三护法人脉广阔,认识的侠士高手不计其数,他怎么不给自己妹妹介绍几个。凌九纳闷不解,姑娘家都这么喜欢会武艺的男子么,他还以为文人墨客更讨姑娘喜欢。教里的姐姐们总是数落他们是大老粗,更喜欢去外面找有学问的秀才先生。
看来花芜姬不愧是三护法的妹妹,很适合来凌花教生活,若是她来过凌花教,便知道自己那日的伎俩不算什么。教中高手如云,等她看了,就知道自己有多么平平无奇。
可惜三护法似乎没有带花芜姬去凌花教的打算,凌九也没法向她坦言,只得这样吊着,双方都心里不好受。
又过了七.八日,花芜姬再没有来了。凌九忍不住问了旭儿,“她不是还欠茶园十场戏么,怎么不来了?”
“哦,听说是病了。”旭儿擦着茶盏,一边搭腔,“也不知道害得什么病,听说许管事把整个绥城的大夫都请过去了,没有一个能看的,昨天还来问我们老板认不认识什么名医呢。”
凌九手指一顿,喉结动了动,“她怎么会病了?”
“谁知道呢,”旭儿摇摇头,“前段时间还来咱们这唱戏呢,回去就病倒了,就这么几天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