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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就开了!”
“吃个屁。”文人墨客拂袖不满,听戏就听戏,在桃花扇这出戏面前胡吃海塞,实在有辱斯文。
“喝你老子娘!”富贵财主敲桌大喊,都喝到肚子胀了人还不出来,再喝,等人出来了,他们就该去茅房放水了。
旭儿无法,只得由着他们闹将一会儿,到了点自会消停。
巳时一刻,锣鼓准时敲响,到了这时底下的人便立马安静了下来,睁着一双双年轻、年迈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出将门。
顷刻,将门的门帘下出现旦角的碧色褶子,众人屏气凝神,仿佛生怕呼吸重了将人吓回。
凌九也跟着望去,他耳聪目明,将那露出的半截褶子看得一清二楚,却在那人彻底露面后一愣。
不是花芜姬。
“这就那小兰仙?”二排的胖公子问向左右。
“不是,花芜姬扮的李香君,这是小旦李贞丽。”
便见那小旦碎步连连,轻快地走了两个圆场,舞着扇子念词,让介关门打烊,“今日清明佳节,不论何人都不许上楼打扰。”
这一段足有小一刻钟,文人墨客们早已知会戏中内容,听得津津有味,那些只是来看花芜姬的人就有点坐不住了。
终于等着小旦和介下场,那将门又被掀开,睁目望去,出来的依旧不是花芜姬,是小生。
“呸。”胖公子吐了口瓜子皮,“花钱来看男人了。”
这一段唱的是小生侯方域的生平,他从南京来此避乱,结识了名妓李香君,与她一见钟情。在李香君出场之前,小生还有两出要唱。
兰仙班里的伶人各个都是从小练出来的,更何况这是和小兰仙搭戏的伶人们,南北的王府侯门、宫中的太后皇后面前都唱过,没有一个差。
演侯方域的小生长得面红齿白,模样俊美、声音清冽,二楼的女眷们趴在栏杆处往下望,饶有兴趣地打量。
这段演到了小生同两位社兄相聚,有人提议道,“且到秦淮水榭,一访佳丽,倒也有趣。”
台下的胖公子停下了抓瓜子的手。“秦淮水榭,一访佳丽”,听这意思名妓李香君终于要出来了,他心里舒坦了点,等着看一会儿露面的小兰仙。
却不想小生紧接着道,“依我说,不必远去,兄可知道泰州柳敬亭,说书最妙,曾见赏于吴桥范大司马。桐城何老相国。闻他在此作寓,何不同往一听,消遣春愁?”
得,不见名妓了,改听说书了。
“消你娘的春愁!”底下的胖公子直接把茶盏砸了上去,“妈的,老子花十两银子来就是消遣春愁的,都半个时辰了,花芜姬还唱不唱!”
仓——
青花瓷的茶盏在台上碎了一地,乐声未停,台下寂静,唯有戏台子上的伶人们还在继续唱念下去。
有座无座,客喜客怒,戏不能停。
“娘的,你们还唱?”这一举动却更加激怒了胖公子,他站起身,反手抄起旁边的圆凳子往上砸,直对准了那小生的头,“当老子不存在是吧,唱!老子让你们唱得红红火火!”
“住手!”
☆、第六章
“住手!”
那圆凳没来得及砸上去,胖公子的手就被人抓住了。他使劲挣脱了两下,没有挣开,于是扭头看向拦自己的人。
拦他的是凌九。
“怎么又是你。”他挑眉,那张脸像是一个嚣张的包子,“一个杂役,倒你的水去,我骂的是这些戏子,跟你有屁关系。”
他身后的两个侍卫也跟着站了起来,上前就要把凌九的手拉开。
没拉开。
那只手跟铁钳子似的刚劲有力,三个男人的力气也未能撼动分毫。
“客官,您要是听得不满意,可以去后台找戏班理论,但是现在您把戏台子砸了,别的客官还如何听戏。”凌九握着胖公子手腕,他小臂一动,扯着胖公子那只举着圆凳的手往下放。
砰——
圆凳被放了下来,三只凳腿入地三寸,直接被钉在了地里。
众人目瞪口呆,看了看地板,又看了看凌九,又看了看凳子。
“你!”胖公子只觉得整条手臂被震得失去了知觉,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对上了凌九那张憨厚老实的脸。
他露出了个憨实的笑容来,歉意道,“小本生意,客官请不要为难我们。”
“你、你、你给我等着!”胖公子捂着自己发麻的手,寒颤了一下,脸上的肉气到发红,一颤一颤地抖动着,领着人推翻了几张凳子跑了。
他走之后,凌九把散乱的座椅摆好,又回到了后面的茶水柜子旁,一言不发。
周遭响起了窃窃私语声,不少视线落在了凌九身上。
二楼的视线尤甚,几位乡绅交头接耳,“真是位壮士,若是能有这样的人随身左右,平常做事也就便宜了。”,“只怕宛老板不会割爱呀。”
凌九低着头,避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