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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像是含羞带怯包裹严实的新娘,从头到脚一丝不露。
    直到过了将门,正旦才放慢了脚步,微微抬颚,侧着露出了半张容颜。
    在那繁华闪亮的水钻面头下,三两一张票的花芜姬终于展露了面目,她抬步向前,一步一停一步一留,抬手掂袖,兰指抵胸,唱出了那流芳百世的经典首句。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
    凤吟鸾吹中,那段水袖垂落又起;含宫咀征时,那双莲步进而又退;螓首蛾眉下,那张靡颜苦笑又蹙。
    万籁俱寂,直到春香的那一声——小姐,台下才如梦初醒,有人想要喊好,却又不敢惊扰杜丽娘此时“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的闷然烦绪。
    “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请小姐梳妆——”
    “停半晌,整花钿。”
    于是那件水色的披风便被解下,露出了里面藕色的素褶子,她脱的不止是披风,更是束缚,女子的身段在此时变多了,一转一屈,一侧一迈都仿佛融进了唱词,从面头的摇曳到双脚的步伐都是通灵活络的、都是流畅而有韵律的。
    春香将扇子递给了她,夸道,“小姐,你今日穿戴的好。”
    她便举着折扇,投袖,水袖被地上的春香左右翻拉,整个人便也娇滴滴地跟着轻转晃动,可轴骨是定的,稳稳当当。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填。”
    她笑着睨向了丫鬟,亮色的折扇在皓腕里翻转了一面,继而被另只手一骨、一骨地徐徐合上,最终束成一束又抬至鬓旁,完成了摺扇。
    台下的凌九愣怔着,在女子对春香似笑非笑地睨视中,他仿佛觉得花芜姬是在对自己笑,而自己的心神一如她手上的折扇,轻盈地任她翻转把玩,直到最后,由那只纤纤玉手轻轻一推——合拢了。
    ☆、第三章
    花芜姬唱完就走了,台上台下散落着无数金子银子还有宝石首饰,全都是唱得好时座儿砸上去的。她自己不能去捡,等一会儿收场的时候由检场人把台面上的收了,台下的就归茶园里的伙计。
    旭儿用胳膊肘顶了顶发愣的凌九,笑道,“怎么样,三两银子听一回,值吧?”
    凌九回神,低着头有点脸热地轻轻点头。
    三两一张的票实在委屈了这样的声音,就是卖到三百两、三千两也是值的。
    旭儿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道,“兰仙班和咱们茶园是老交情了,小兰仙这次从简王府回来,接下来一段日子估计会常常来唱,你平时勤快一点、有点眼力见,老板以后就都会让你来前头伺候了。”
    “她多久来唱一回?”凌九问。
    “那也得看人家管事怎么排了。”旭儿耸耸肩,“再怎么着十天半个月肯定得来一场的。”他等着兰仙班的检场人收拾好台面了,正色道,“你去外面打桶水来把台子擦擦,这些梨园行就喜欢看我们殷切着台子。”
    “嗳。”凌九便往外去了。
    他跑到了后院的井旁打水,刚刚提了水上来,就听见后面传来悄不可闻的脚步声。
    “劳驾——”
    熟悉的声音响起,清婉细腻的女音发出的第一瞬,凌九就觉得自己尾椎到脊椎窜起了一股逆流,酥麻麻得让他浑身一颤。
    从小训练耳力的凌九听过上千种人声,可在今天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对谁的声音这么敏感。
    凌九迅速转身,在见穿着碧色长裙的女子后,他结巴了起来,“你是花、花兰仙……”
    这句话乱七八糟的,凌九都分不清到底是身为李九的自己说出口的,还是凌九的自己说出口的。他一听到花芜姬的声音,就感觉耳洞里被尖尖的草尖儿戳弄,痒到脑子里,却怎么挠都挠不到。
    女子似是被他鲁莽的话语说得害羞了,她抬袖掩唇,遮住了自己的小半张脸,目光也羞怯地从凌九身上移开,偏头看着别处。
    “这位公子,妾身口渴难耐,劳驾,能不能让妾身取一些井水解渴。”
    却不想面前这个挽着裤脚,肌肉结实的八尺大汉比她还容易害臊,连连后退了两步,侧过了身子避嫌,“这井水凉、很凉,你们唱戏的不能喝,我去给你拿点温的。”说完两步并三步地跑走了。
    花芜姬看着凌九跑走的方向,眨了眨眼,掩着唇的袖子稍稍放下来了一点。她不知道那人要去哪儿,于是坐到了井上等他。
    “芜姬。”屋里有人走出来叫她。来人青衫白面,桃花眼角勾唇,声音笑容清风徐来,让人如沐春风。
    来的是兰仙班的许管事。
    “我和宛老板商量了一下,免得折腾,你中午就在这里歇息吧,下午直接去城东那边的台子。”他道。
    花芜姬点了点头。
    “那快回房吧,你中午得睡一会儿下午才有力气。”他走到花芜姬身旁,“别在风口上坐着,仔细吹坏了喉咙。”
    “这里的风不大。”花芜姬摇头,“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