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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就是行刑,她翻了个身背对他,身子往外挪了挪,背后那人跟块狗皮膏药一样继续贴过来。
她好不容易闭上眼睛,数着殿外的秋蛩叫声,数到意识模糊,皇帝慵懒低沉的嗓音飘来耳边:“容儿,你我二人相处时,你不必对我多礼,更不要动不动对我跪下,你就把我们看作是普通夫妻,你对我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妻子对待夫君那样,好不好?”
她没回答,装作睡着了。
皇帝手支着脑袋,凝着她的睡颜,片刻后,伸手轻轻拨开她盖在脸边的长发,携一缕放在鼻端轻轻嗅着,接着满足地自言自语:“朕也会好好疼你的,再给朕一些时日,朕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
崇光一时半会睡不着了,就是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与得意怎么办?
第二日,崇光在皇帝的龙床上醒来,皇帝不在身边,早已更衣上早朝去了,没让人叫她,崇光一问时辰,不早了,去给太后请安已经迟了。
好歹太后是自己姨母,崇光想,这要是与自己非亲非故,估摸着要有怨言了。而姨母,顶多数落自己几句不懂事罢了。
更衣的时候,崇光发现一个女官过来了,两个丫鬟上前对那女官说了几句话,女官就翻开手里的薄子,记录了下。
崇光叫住那女官。
女官走过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崇光问:“你方才在记什么?”
女官答:“回娘娘,下官记得是彤史。”
哦,皇帝跟哪个女人睡在一起,女官就会在彤史上记上一笔。
“哦,可否给本宫看看?”
女官有些犹豫。不过,女官知道崇光是皇后,皇帝亲授凤印管理后宫,太后是崇光姨母,太后马上也不再过问后宫之事,此时的六宫之主,已是崇光了。”
女官不敢得罪她这位新主,乖乖交出手中的薄子。
崇光翻了翻,看见不少静妃侍寝的记录,每见一条就是没由来的火气,然而,接下来,有条侍寝记录看得她更是火大。
就在不久前,自己和皇帝大婚之期昭告天下之后,皇帝竟然召了丁美人侍寝。
不过,他是皇帝,皇帝哪有不三宫六院的?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不宠幸其他人?可她还是心口堵得发慌。
崇光合上彤史,交给女官。先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这日卧病在床。
崇光没有想到,自寿宴那日病倒之后,太后的身体竟然一日不如一日,果真是病来如山倒。
太后见她来了,屏退众人,留她单独说话。
太后与她讲起这后宫的女人生存之道,讲了自己从入宫走到今日的一些所见所闻,讲了和先帝的夫妻感情,有恩爱甜蜜也有离心伤心的时候,崇光起初都没有很在意,毕竟没有亲身经历,她没有太后那些深刻的体会,直到太后口中说出:“容儿,哀家时日已无多,哀家是你的亲姨母,自是不会害你,对你所说的都是哀家这个姨母的肺腑之言。”
崇光惊讶,此时仍以为太后将自己的病情想得太严重,没有非常担心:“姨母在说什么胡话?怎么会时日无多呢?”
太后点头:“哀家得了一种治不好的病。”
“什么病?”崇光不信,以为她是病得有些糊涂了,“太医之前还说姨母是因为操劳过度、急火攻心才突然晕倒的,如果姨母有治不好的病,太医怎么可能诊断不出来呢?姨母尽管安心养病,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太后冷笑。既是笑自己掉以轻心、百密一疏,让人有机可趁,也是笑她简单纯粹,毫无心机,在这深宫里,以后可要怎么生存下去?胞姐死后,她抚养她也算尽心尽力,对她也是视如己出,从不曾叫她受一点委屈,也很少责骂她,她一直享受的都是公主的待遇。虽然她也曾想着利用她,操纵她的婚事,欲让她按自己的意图嫁给瑞王,但平心而论,那不过也是为了她好,她心里还是把她当做亲女儿那般疼爱的。为了让她平安快乐地成长,她甚至从未当面对她细说人性的丑恶一面,尤其是生活在这深宫里的皇帝的女人,能笑到最后的,没有几个双手干净清白的,包括太后自己,为了争宠就必须绸缪算计。她这一生的绸缪算计始于未出嫁时。
十一岁那年的某一天,她的父亲王昆被元观皇帝召入宫中,很晚才回府。那夜,她去找她母亲,却偶然在外听见了父亲与母亲的谈话,原来,白日皇帝召父亲入宫,是告知父亲,他有意纳她的长女为妃,皇帝不知道,她的长姐已被父亲私下许给了自己麾下的少年英雄卫海。父亲陷入了矛盾之中,所以与母亲商议,夫妻二人摇头连连长叹。遵旨送长女入宫,则违背对卫海的承诺,王昆会成为不守信义之人,可若驳了皇帝,会不会引得皇帝愤怒猜忌、给王氏招来祸患?正当夫妻二人一筹莫展之时,她迈步入内,对着二老下跪,说:“女儿愿代长姐入宫。”
父母起初不同意,一则考虑到她年龄小,二则宫门一入深似海、无情最是帝王家的道理人尽皆知,夫妇纵然知道拂了皇帝意图的后果可能很严重,却也不希望女儿入宫过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