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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角落里坐下。
过了会,马车不知道驶去了多远,皇帝才开口打破车内的气氛:“方才朕不想叫他们知道朕在里面,所以,朕才不让郡主说话。”
崇光尴尬地问:“陛下怎么要躲在车里?为什么要李公公说,自己在卫府,没在车里。”
皇帝低头整饬起自己胸前的衣襟:“他若不这样说,郡主还敢上朕的车吗?”
崇光不知如何接话。
皇帝将贴着自己肌肤的那层中衣仔细理严实了,又亲手一点点地去理外层衣裳的褶皱。
为缓解马车里奇怪的气氛,崇光撩开马车车窗的帘子,向外张望,希望能透一透压抑在胸口的那团气。
窗外的景象却是陌生,并不是回卫府的路。
崇光急忙放下帘子,追问皇帝:“陛下,这马车是要去哪里?难道不是回卫府吗?”
“当然不是。”
“那是要去哪里?”
皇帝已将衣裳整饬完毕,抬起目光,在她周身打量了好一会,咽了下嗓子,答:“卫府人多眼杂,不便说话。关于郡主跟玄庚的这桩婚事如何解除,朕要和郡主单独细细商量。所以,带郡主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
马车渐渐出城向南,穿过一片丘陵,暑气渐消,一阵夹杂着水意的凉风扑来,火红的夕阳落在西山,湖水中亦是同样的落日山色美景,一只半岛延伸向广袤的平湖湖心,岛上是一片为避暑而修建的皇家别苑。
抵达这处皇家别苑时,崇光已颠簸地睡着了。
自皇帝说完那句要带她去个安静的地方议事之后,两人并肩坐着都不再说话。
皇帝端坐在马车中央的位置,崇光则避到了马车角落里,她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只扁的,贴在马车壁上。
皇帝镇定自如,没有一丝不自在的表现,崇光却要崩溃,找不出什么话题能一直同皇帝聊下去,索性靠在马车壁上,阖起眼睛装睡。
马车一路颠簸着,装着装着就睡着了。
皇帝侧首凝视她的睡颜,贪恋着这一刻的安静美好,不忍也不想叫醒她。
她一只翡翠耳环垂下来,荧绿的光泽在脖颈间落下一泓柔和的阴翳,衬得那里的肌肤雪白无暇。
马车一停,李云福等人便候在车旁,等了半晌,不见里面的人出来,又听里头没有动静,轻轻呼唤:“陛下?”
皇帝听见了,收回视线。
崇光这时也醒了。
“已经到了,陛下。”李云福又提醒。
皇帝探身过去,掀开帘子,吩咐道:“去拿件披风来。”
避暑之地,暮来凉爽至极,自己竟疏忽了,还要陛下亲自开口。李云福一边在心里自责,一边命人迅速去别苑里为皇帝取来了一件披风,本想等皇帝下来为皇帝披上。皇帝的手伸出帘幕,却亲自接过披风,拿入马车中去了。
李云福方又恍然大悟,这原来是为郡主拿的。
崇光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视线渐渐清晰,皇帝恰转回身来,一张脸在她视野里凑得极近,下一刻便于她身边紧紧挨坐,亲手将披风展开,来给她披。
“谢陛下,但容儿此时不冷。”相反,她热得很,意思是并不想穿,这可是大伏天。
皇帝像是没听见这话一样,继续披在了她身上。
“容儿此时有些热,不必穿的。”尽管崇光并不愿拂了皇帝一片好意,但她更不想热晕。
“你浑身都汗湿了,衣裳贴身,不拿件披风遮蔽,就这样下去?”皇帝嘴角微勾,视线自下而上、扫过她胸前,转身先撩开帘子下马车去了。
崇光低头一看,果如皇帝所言,她今日穿的这件夏衣,是轻纱裁制的,但一点也不会透见肌肤,不似静妃穿的宫装那样薄如蝉翼,却十分清凉。她往常极爱穿这身衣服,过去常坐在家中,热也是出些薄汗,从不曾想过这衣裳被汗水浸湿了会变成这般通透,此刻紧紧地贴于自己身上,胸前的鹅黄色裹胸清晰可见。
先前照顾李氏时,这衣裳还没紧紧贴于身上,且如玉那时在自己身边,也不曾提醒自己。估摸是在马车里睡着后出了更多的汗汗湿成这副样子。
皇帝全看见了?
此时的崇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皇帝下了马车,李云福迎上来道:“陛下放心,自陛下那日一吩咐,奴才就谨遵陛下的意思将这里的人陆续换了,里面一会近身伺候陛下和郡主的都是奴才亲自调/教的人,嘴巴紧着呢,今日之事,绝不会走漏半个字。”
皇帝招手示意他近前。
李云福猫着腰过去。
皇帝低首附在他耳边,语气有种不可冒犯的威严:“除非朕亲口吩咐叫你走漏,否则,若是这里有人主动走漏半个字,朕就唯你是问。”
伴君如伴虎,赵公公可真难。李云福跪地遵旨表忠心时,心里这样想。
马车里响起了起身的窸窣响动。
皇帝转过身。
崇光已掀起帘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