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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着明日该如何向太后开口,而太后听罢又会作何反应。如玉到她身边道:“郡主,已是三更天了,还不睡么?明日还要早起入宫。”
崇光抬眼看向窗外,只见月亮已经爬上了中天,怪不得许久不听见屋角漏声,原来是早就滴完了。躺在床上,崇光又辗转反侧良久才睡去。
翌日,崇光早早地起了床,梳洗上妆后换了郡主服,去到宫门时,宫门还没开,又等了一会才得以入宫。
寿康宫中,太后也才刚刚起床,见了崇光,不由笑道:“你这丫头,出宫这么久,才回来看过哀家几回?说吧,今日是有什么要紧事,这么早就入宫来见哀家?”
崇光本来已经想好了说辞,却不料太后一眼看透自己直接点破自己的来意,倒是有些难以开口了。
太后慈爱地冲她招手:“容儿快过来,到哀家身边来说话,也叫哀家好好看看,哀家怎么瞧着,几日不见,你又清减了不少,可是不习惯太尉府的日子?”
崇光走到太后身边,忙道:“谢姨母关心,容儿在太尉府过得很好。”
“你瞧你,”太后笑道,“哀家还不了解你,之前哀家一直盼着你私下里叫哀家‘姨母’,可你这孩子懂事,总是毕恭毕敬地唤哀家太后,除非是做错了事有求于哀家的时候才肯来哀家面前撒娇地叫声姨母。”
崇光趁势拉起太后的手臂,笑道:“姨母猜对了,容儿确实是有事来求姨母的。”
“鬼灵精怪的丫头,”太后伸手戳了下她的鼻梁,“说吧,因为什么事?是不是谁欺负你,你想叫哀家替你做主?”
崇光摇头。看来太后尚且不知道叔父的事。犹豫了下,便将叔父被刑部暂时收监一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道给太后。
太后听罢却是叹息一声,拍了拍崇光的手道:“丫头,若是其他的事情,哀家一定能为你办到,可是前朝的事情,自皇帝登基,哀家从不曾过问,后宫干政乃是大忌。”
崇光抿紧了唇,太后这番说辞,自己昨夜其实已经预想到了。
“待皇帝来给哀家请安的时候,哀家可以跟皇帝一提,皇帝虽然孝顺,但哀家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只怕皇帝未必恳听从哀家。”
“多谢姨母,容儿明白,给姨母添麻烦了。”崇光心中想着:那便还是得亲自去求皇帝了。
辞别了太后,王嬷嬷送她从寿康宫里出来,方才的对话,王嬷嬷候在一边,全部听见了,忍不住给她出主意:“其实,老奴觉得,不如郡主亲自去求陛下。一来,后宫不得干政,太后不是陛下生母,若是为了此事去求陛下,兴许会引得陛下猜忌;二来,郡主与陛下情同兄妹,郡主自幼父母双亡,太尉是郡主的至亲叔父,郡主为他求情也是情理之中。”
崇光道谢,辞别王嬷嬷后,匆匆向明德殿的方向而去。
皇帝才下了早朝,回来的路上,远远地瞧见了两个人,身形很像崇光和她的丫头如玉,正向自己平素所居的明德殿的方向行去,于是加快了脚步,没过多久便跟上了。
赵伦准备出声呼喊,皇帝却对他摆了摆衣袖,赵伦马上领会了皇帝的意思,便不做声了,伴着皇帝一起,默默地保持了些距离跟在她们身后,一直跟到了明德殿。
殿门开着,外面站着几个轮值的宫女太监,崇光朝里张望了一眼,空无一人,身旁轮值的宫女太监却齐整整地跪地,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了皇帝的声音:“郡主是来找朕的?”
崇光和如玉吓了一跳,慌忙转身行礼。
“外面热,进来说吧。”皇帝轻声说了句,绕过她们迈步进殿。
殿内果然凉爽许多,洒扫的宫女太监每日清早就在殿角放了冰块降暑,等皇帝下了早朝归来时,便一殿清凉。
皇帝在案前坐下,翻出了昨夜刑部尚书呈上来的折子,边看边问:“郡主来找朕,是有何事?”
昨日深夜接到时,皇帝其实已在烛下读了一遍。
“是为……太尉的事。”崇光有些结巴地说道,抬头看了皇帝一眼。
“嗯。”皇帝应道,没抬头。
崇光不解他这一声“嗯”是何意思,怨不得之前堂兄卫禹跟自己闲聊时提及皇帝时说:“每次同陛下议政,陛下总是惜字如金,可真是叫人费尽思量。”
“太尉已被刑部收监,容儿想来问问陛下,御审会在何时进行?”
“今日。”皇帝又是短短的两个字,仍没抬眼。
崇光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裳,直接开口求他从轻处置他会答应么?
“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太尉?”
“朕还不知道。”
这叫什么话?若不是有皇帝的授意,刑部尚书敢直接将叔父收监么?崇光感到心口一股气堵得自己发慌,咬了咬牙,准备开口求情,听到皇帝出声问:“郡主是为了给太尉求情才来见朕的么?”
“是。”崇光不假思索地回答。
殿内寂静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