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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竟然毫无异样地继续搽药揉捏,只是唇角紧抿,线条僵硬。
等上罢药,柔真只觉着踝间热意满满,倒不那样酸疼了。
萝蔓颤颤巍巍地强装镇定给她穿上鞋袜。
藏昙这才直起身来,取了方才备好的白巾,细细拭手,此间抬眼冷凌凌地瞧了柔真一眼,“你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
柔真仍是那样端庄笑着,极其温婉大方,瞧不出半分方才做了坏事的痕迹。
“大人谬赞。”
他用白巾拭净了手,随手将白巾扔回原处,撇开视线,不咸不淡地道:“下不为例。”
柔真也不敢太过造次。
毕竟这一脚蹬的,国师大人可说是威严尽失。他鲜见好脾性,她若是再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当真是极其不给面子,没有眼力见儿的了。
于是柔真倒也大大方方应了下来。
只是萝蔓侍立在一侧,端得是一头冷汗。
她家帝姬岂止是胆子大?简直是一身是胆,挂满了都不足以形容。
柔真崴了脚,又“不慎”冒犯了国师大人,也不好再赖在圣殿了,乖顺地被藏昙遣人抬了回苍禅殿。
路上,她还禁不住同萝蔓说闲话。
“我怎么觉着,我近日里总是被人抬来抬去,像箱货物,着实不体面。”
萝蔓又是眼瞧着离圣殿越发远了,对着柔真,说话自然胆大起来。
她悄悄看了一眼柔真,撇嘴道:“先前是身子不妙,如今好不容易身子大好,又是帝姬自个儿作的。这还是藏昙千年难遇一回的脑袋不对劲儿,忘了追究帝姬的过错,否则,帝姬只怕是横着被抬回苍禅殿的,岂不是更不体面。”
柔真抬手便拍在她脑门儿上。
“甚么脑袋不对劲儿!”
缩回脑袋的萝蔓,并未觉着有甚么不妥。
柔真不在意萝蔓对自个儿的调侃,怎么就揪着她对藏昙的不敬?
不过不得不提,不知是藏昙的伤药实在奇效,还是他的揉捏手法高明,亦或者二者兼备,柔真这原本崴得挺狠一左脚,竟不消几日便完完全全地好了,一丝隐痛也不留。
初一那日,柔真回了苍禅殿后,闲着无事,又看了一会儿放爆竹后,终于等到了藏枫,同他和几个婢子,一道歪歪斜斜地包了许多饺子,还放了几颗花生,想着吃到包了花生的饺子的人,来年必定有好运气。
她是不敢再出门了,只敢遣人将饺子送到圣殿,嘱人蒸好再送去给国师大人。许是因着藏昙近日里确实对她非同寻常地好,圣殿上下对她那叫无比尊敬,不敢放肆,当然是应了她的话,叫厨房晚膳时一并送去。
藏昙大抵是吃着那包了花生的饺子了。
因为她拢共不过也就包了三个有花生的饺子,一个被她吃着了,一个被萝蔓吃着了,藏枫同其他小婢子,便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为此,藏枫还拧着一张脸惆怅了好半天。
那么,另一个饺子,必定是在送去给藏昙的饺子中了。
若是国师大人赏脸,没准便吃着了,他若是不愿尝,那花生估摸着便不知进了哪一处废食堆了。
初二那日,是一个合该归宁省亲的日子,她这个未出阁的姑娘便无甚事可做了,只是窝在暖洋洋的房中,瞧一瞧话本子,看一看院中的花。
初三好似也无甚特别的,只是萝蔓特地将房中剪刀都用布包裹了起来,还嘱咐柔真莫要触碰剪刀。
新年便如此,一日复一日地过去。
柔真偶有时候伏在窗上,瞧着圣宫上下挂着的红灯笼渐渐被撤下,那些红意都渐渐淡去,窗上的窗花也打起皱来,对联都卷了边,心中却丝毫不觉怅然。
被人妥善放在手中安置的感觉,自然让人觉着心中熨帖。
皇城那方的烟火好几回都映得半边天绚烂起来,令她想起她那开初写家书给她,要她讨好献媚的母后。
听说藏昙后来竟当真不再对皇室施压,皇后娘娘的日子瞧上去好过了不少,这新岁的烟火盛宴,一放便是好几日。
虽说师父如今不在身侧,但她心知师父身体康健,诸事平顺,又明晓了藏昙的真意,哪里还能惆怅得起来?
只是藏枫才过了大年十五,便又被藏昙一纸勒令扔回了青城。毕竟青城如今风向很是紧要,没准便有人紧着藏枫这缺位的十几日兴风作浪,大肆埋暗桩,早日回去自是没错的。
藏枫走的那日,柔真早已身子大好,同藏昙一道送他到了圣宫外,眼瞧着他身影逐渐消失在斑驳积雪松影中,才折步回返。
藏昙仍是那副面色阴沉的模样,走时知会了柔真一声。
“开春下山祭天,你也一道出行。近些日子,便别再胡乱走动,出甚么幺蛾子了。”
柔真心道:不走动大抵是不可能,又忍不住暗叹,这个新年,真可是一点儿也不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圣殿门口守门的小童子:
藏昙大人吃着那包了花生的饺子了,柔真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