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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廊中所悬挂的大红灯笼互相辉映,暖红色映红了宫中来往童子的面容,喜气洋洋。
    之前因着藏昙的不近人情同心狠手辣,圣宫多少有些压抑的气氛,如今在暖红色齐齐点亮下也荡然无存。隐约的欢声笑语和夜空中升腾而上的烟花,无不昭示着新年的到临。
    藏昙留了柔真一行人同藏枫在圣殿之中,下令命厨房备好丰盛晚宴。
    柔真记着,藏昙大抵是同她说过,她新年时绝不会想病着,姑且推断他定有能让她极其欢喜的安排。
    可她如今可不是病着,而是中了毒,甚至今日若不是特殊日子,天色方暗她便要撑不住困意就寝了,这安排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她便拿不准了。
    在晚膳即将呈上前,柔真伏在小案上看着藏昙棱角分明又精致莹白的侧脸,心道:瞧着一副阴戾模样,竟也能做出哄人欢心的事情。
    圣宫大庆除夕,自然是为了让她欢心。他一面多次拒绝柔真的接近,一面却又这样待她好,究竟是想让柔真怎么做?
    柔真抬手捂住下半张脸打了个呵欠,便顺势用手支着下巴,接着瞧他。
    公子如玉,却是墨玉。
    眸若深潭,墨发雪肌。他像是许久不见阳光,久病在居处般阴郁苍白,却并未有久病之人的虚弱,抬眼间似是有无数淬饱毒汁的毫针飞来,凌厉阴狠。
    传言国师是根据神之指引在山脚寻到不过幼齿之年的天定继位者——藏昙,他又是自幼在圣宫养大,按理说本不该养成这么一个不同于以往国师的模样。
    可偏偏,往任国师慈眉善目,温和从容,总是胸中有谋略,也端得一副神仙风度。藏昙却不同,见过他的人,只会以为他是身在圣宫,实际上却是甚么凶恶邪宗的紧要人物,浸淫得一身阴气。
    这不合情理,更不合情理的是,他这样的性子,本该无所拘束,却对柔真的态度像是欲动不能,仿佛有所忌惮。
    柔真每回见着藏昙,总禁不住疑惑此事,心绪正始杂乱,便见藏昙偏头瞧来。
    藏枫带着萝蔓去挖他从前埋在梅林下的果酿了,藏昙又一向不喜许多侍从伺候,因此,这室中便又只剩了柔真同藏昙。
    先前藏昙垂眸瞧手中书卷,只柔真瞧着他,便不那样让人觉着不自在。如今藏昙同柔真视线对上,又有灯影憧憧,晃得柔真有些怔愣。
    藏昙并不出言扰她,也不低头重新瞧回手中书卷。但她身侧的烛火猛跳,灯盏中“哔剥”一声响,惊得柔真回过神来。
    于是藏昙开口,“圣医堂呈上了一张药方,或有望能暂缓你体内积毒,或会催动积毒发作。你欲试上一试吗?”
    柔真眯了眯眼,道:“枢珩大人不知归期,柔真若不试,便是自等死路。”
    话罢,她竟笑起来。
    “柔真以为,今夜入眠前便是最佳的试药之机,不如叫圣医堂先熬着药罢。今岁将逝,且看明朝我醒不醒得来。”
    “若醒不来?”
    大抵是因笑着,她的眼中光彩涌动,即使是憔悴消瘦的面容也挡不住她的风华姿容。
    柔真坦荡地直视藏昙那深幽的双眼,道:“若醒不来,那柔真大抵有三件事有所遗憾。
    “一是不知师父踪迹,牵挂安危。
    “二是此行弃去萝蔓藏枫等挚友,忧心难安。
    “三是心系国师,大人却不为所动,甚似有难言之隐,如此便再睁不开眼,柔真便再也不知晓其中苦衷,再也不得见大人圣颜。”
    藏昙手指微动。
    他知晓,一向便知晓眼前这姑娘胆子颇大,后来面上看着规矩,内里却还是那个胆子。但他从前却无从知晓,这姑娘竟是做什么都胆子颇大,陈情甚直,还不屈不挠,执意如此。
    他竟有几分想笑,又觉着天意向来弄人。
    “我定要铲除皇室,也定会依照师父预言,护你一世安平。待我铲除皇室后,可告知你缘由。”
    他想的是,告知缘由,她便就此死心,今后他为她择一个如意郎君,此后天涯海阔,不复相见。他不愿瞧见她眼中的惊畏,抑或是悲悯,更觉着知晓真相后,会不自在得令人发瘆,不可能愿意在她离开圣宫前告诉她任何当年的事情。
    柔真接着笑,“若柔真明日醒不来,大人今夜也不愿告诉我?”
    或许是今夜特殊,事情发展超出了藏昙的控制,甚至明日柔真便可能是冷躯一具,藏昙的神情竟诡异到有些温和。
    他只是瞧着柔真,并不说话。
    若是柔真明日当真无法醒转,叫她抱着未知与希望死去,岂不是更合适?她无须死心,而是怀着知晓一切的他不能有的悸动,死在毫不知情的,纯真如白纸的最好年纪。
    柔真明白,藏昙一旦决定,再多的虚言与肯劝也无用,也不浪费唇舌,只是支着下巴接着瞧他。
    而此时,圣殿外不同于房内藏昙柔真二人相顾无言的寂静,藏枫同萝蔓提着两坛果酿,吵吵嚷嚷地窜进圣殿。
    “我做了标记的!这坛是梅子酒,这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