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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再潜伏一二年,再有如今症状。”
藏昙将目光从枢珩身上抽离,再投诸柔真憔悴消减的脸颊。
“你如今解不得,是否?”
枢珩低着头,只觉几乎要在藏昙的问询下逼出汗来,不敢作声。
他往日固然皮得很,调侃藏昙注定孤身也不是未曾有过,但今时今日不比往常,他是当真从藏昙眼底阴翳中,瞧出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暴雨将临。
藏昙却好似难得有好脾气,耐着性子再问了一句。
“解不得,一点旁的法子也无?”
柔真听着他们言语,喉间一痒,又低咳起来。
一连串的咳嗽震得她双肩颤抖不停,萝蔓忙给她顺气。
枢珩方才抬头,正欲开口,藏昙沉着脸,抬手向枢珩飞了盏热茶出去,枢珩下意识抬手接住了,才反应过来,国师大抵不是要用热茶破他,于是回身递给萝蔓,让她送到柔真唇边。
柔真的咳嗽止息了之后,枢珩才接着道:“旁的法子倒是有,就是一时半会儿凑不齐药材。若是能凑齐药材,这毒大抵能压制个三五年,但毕竟积累已久,不易化解。这毒极为古怪,若能得到方子,属下便有解开的把握。”
“凑不齐药材?”藏昙勾了勾唇角,“那你便凑齐了再回圣宫。”
至于那毒的方子,便只有捉住背后玩弄花样的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了。
明白了藏昙要力保柔真的意思,枢珩微微挑了挑眉,便告了退,回居所收拾东西,准备离宫访药了。
柔真之前强撑着站在门口听了半晌,本在枢珩离去时,便想跟了枢珩离去,却被藏昙喊住。
“留步。”
柔真捧着那盏热茶,侧首看他,“方才未曾谢过国师,望如今道谢不迟。”
藏昙却从一旁抽出一支新笔,低头蘸起墨来,神情专注。
“窗侧有软榻,你若站不住,便去靠着。萝蔓去偏殿候着,若帝姬要回殿,本座自会遣人去知会你。”
柔真抬手揉了揉眼侧,心里大概明白藏昙有话要说,便朝着正看向她的萝蔓轻轻点头。
她也不多客气,确实站不得久,便自去了软榻上坐着。
藏昙将蘸足墨的笔提起,落到纸上时,房门无风自阖。
☆、第十二章 接是不接?
柔真被骤然阖上的门惊得略微睁大了眼。
然而藏昙却低头继续抄经,“那人本想一二年后再使你毒性发作,想来如今布局还未成气候,不必过于忧心。”
“国师运筹帷幄,柔真佩服。”
纵使精神不济,她也强撑着垂眸挤出一抹笑意。
藏昙所言不虚,可若是待她有半分真心关切,又怎能镇定如斯?
她又怎能瞧见,他的笔尖轻颤不止,强写下字字笔画毛糙?
藏昙骤然停笔,沉默了数息,又开始重新下笔,却不再写小楷,而是龙舞蛇行,字迹开始难以辨认。
“本座说过会护着你,自然不会不作数。”
他顿了顿,又道:“若今日给藏枫传信,他加急赶路,除夕约能赶到京城。”
柔真有些疑惑,揉了揉眉心,问道:“你为何此时提让他回京?”
她收到藏枫的信后,确实可怜他孤身在异乡,但心里也明白,这是藏昙刻意打压,又岂是她三言两语能改变的。故此,她这些日子,未曾有过替皇室说话的念头,也不会想请藏昙放藏枫回京。
可若是藏昙有意放藏枫回京,又何必今日才说?
今日距除夕不过数日,遣信鸽送信过去,再连夜赶路,才可能在除夕当日赶到。早前若有意,不必等到今日才说。
藏昙执笔摁下长长一竖,一缕墨发从肩头滑落。
“此人是冲着本座来的,连累帝姬,本座权当赔罪了。圣宫仍会张罗,藏枫也会回京……”他抬头看向柔真,那张苍白得有些阴冷的面容莫名平静,“你不必因此事忧心。”
他知晓柔真同藏枫来往密切。幼时便是,藏枫总能引得柔真开怀。如今叫他归京,也是希望借此叫柔真略解郁气。
如此便着实有意思了。之前还毁了书案,发了好一通脾气,如今还得给她送上藏枫,只因着藏枫归来,她大抵会更高兴。
明年入春后,离开圣宫的封禅大典也可以带她一道去,看些新鲜的东西,总能稍抵困乏之意,不至于整日实在提不起精神,根本无力抵抗这毒发作。
不过……最要紧的,当然还是先凑齐压制毒性的药材,以及揪出那幕后之人。
柔真听了他这话,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藏枫归来,她确实心里轻松很多。
毕竟藏枫不比藏昙。
在藏昙面前,她总是不得不心思百转千回,花精力猜度他的意思,又不敢尽信他。
藏枫却不然,他是个二傻子,缺心眼儿的。纵使他离京数月,从信中看,比从前倒是稳重深沉了些许,但骨子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