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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关怀,问她在新任国师继任后过得如何。后来便开始提起,藏昙对皇室的打压已到了不可忍受的地步。
如今皇室不过是个体面的标志,真正的大权在圣教手里。神权是远大于皇权的,便是赋税,也尽收拢到了圣宫。
但从前老国师还很给皇室几分面子。皇室的用度未曾短过,皇室的重大事宜,圣教也予以资助,因此,皇室中人是体面犹存。
可如今,藏昙缩减了每年给皇室的供给银两,皇室不能再同从前那般豪奢度日。
下月便是太后寿辰,皇后稍稍盘算了开支,竟发觉连个像样的寿宴都办不出。
皇后极力查探,发觉皇室近年对圣教并无得罪之举,纵使当年皇帝与老国师有所不睦,现如今皇帝也中风在床,老国师更是从未迁怒整个皇室。而天下也太平久安,丰年连连,并不是真真短缺银两。
后来言语,便是怀疑柔真在圣宫中是否得罪了藏昙,引得藏昙迁怒。
柔真瞧明白了母后的意思。
是求她向藏昙伏低姿态,讨好献媚,为皇室求情一二。
若她真是在皇后膝下养大,或许皇后如今便不会叫她去做此等事情。
可她毕竟是一打娘胎里出来,便被预言福薄命短,须寄养在国师座下至二十年华,才可有一世安平。因此,她打小在圣宫里长大,能记事后也从未见过帝后二人,要说什么亲情,大抵是淡薄了些。
皇后在皇室多年,后宅阴私浸淫得久,她道是服软低头,在年岁相仿的师兄妹间,可不就是撒娇献媚,还隐有攀附之意。
这么多年,皇后也是寄来过十余封家书的。柔真大抵能看出,皇后是个什么人物。
她一心为皇室的体面操劳,甚至能到一个费尽心机的地步,这已经是往好听里说了。
为了保住皇室的体面,向国师献上个帝姬,瞧着倒也不是个什么大事。总归皇帝无子,又常年中风卧床,哪一日驾鹤西去也说不准,到时候还得要从宗亲里择个继位的。一个无依无靠的帝姬,本来便值不得多少脸面。
柔真将那薄薄两张信纸再折好塞回信封中,勾了勾唇角。
“我那母后求我救救皇室”,她抬眼看向萝蔓,轻笑了一声,道:“你说我是,救还是不救?”
不等萝蔓接话,她又拥起手炉,向后靠入软榻中,眯了眯眼,道:“我如今在圣宫中,倒也算不得当真难过。只是等我再虚长几年,被放回皇宫之中,大抵便会被缺钱非常的母后指给一户富商之家。
“我在圣宫被娇养惯了,虽不甚在意他人是否上赶着巴结我,却实在不大喜欢被拘着。被母后指给一户巨贾人家帮衬皇宫,和讨好我那大师兄,听起来倒是殊途同归。你觉着哪一个顺我心些?”
柔真说着说着,便斜了身子,以右手支着下颌,懒洋洋瘫在软榻之中,看上去却无一丝不得体之感,只令人觉着像一只初睡方醒的幼猫,优雅慵懒。
萝蔓从未想过回皇宫以后的日子,听柔真这么一说,有些惶恐起来。
“从夫家得好处帮衬皇宫,那帝姬岂不是要日日看人脸色?”
回应她的,是柔真窝在榻上发出的闷闷笑声。
“是这个理儿。但我到哪里都算是寄人篱下,也得择个好枝头。”
萝蔓不大明晓事情的前因后果,可听柔真所言,想到帝姬回宫后或许会被指给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油头商贾,便禁不住一个激灵。国师好看是实在好看,如今却百般瞧帝姬不顺眼,还脾气古怪,性格暴戾……
萝蔓如今打心眼里为柔真的婚事感到悲恸。
“萝蔓”,柔真离开榻上的软垫,自个儿坐了起来,接着道:“咱们去挂灯笼罢。”
萝蔓方才还沉浸在到底如何决断中,乍听得柔真唤她,还以为是柔真已下决心,却听得这样一句神来之言,一时怔愣住,不知柔真何意。
柔真却已经自顾自地站起来,吩咐小丫鬟们去取扎好的红灯笼来。
“思虑这个总归是神伤,又不见得思虑越久,便越不会择错路。不如先做些令人心喜的事儿罢,有些事儿总是焦心无用的。”
萝蔓张口,却反驳不出什么,也只好依言跟上。
一出殿门,迎着寒风,柔真低咳了几声,抿了一会儿热茶才感觉手脚得劲,便仰着头看丫鬟们挂灯笼。
“帝姬今日吹多了风,又开始咳起来,还是进殿去罢。”
柔真知道自己现今确实是身子不好,也有几分犹疑。
此时,却见有一道缥碧色身影抱着什么东西,身后还跟了一列童子,一行人正顺着长廊往苍禅殿的方向走来。
圣宫中回廊纵横交错,连接起了所有殿室。瞧来人的方向,正是从温泉殿而来。
“那是湛荷护法?”
柔真又低头抿了一口热茶,看向那道愈近的缥碧色身影。
萝蔓嘀咕道:“她来做什么?”
湛荷生得清丽,却总是一副肃然冷凝的模样。神色肃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