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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刮起了大风,正在上香的赵夜一个没稳住,扑通掉入海中。
船上弟子方寸大乱,唐灼芜更是手足无措,自那一夜后,她极为惧水,先前是没想到这茬,可一旦看到有人在自己眼前落水,顿觉一阵眩晕传来,天旋地转。
海面上卷起一层涟漪,随即涟漪消散,归于平静。
“掌门!”韩卿与见久久没有动静,作势要脱了衣服前去解救。
谁承想平静的海面忽然滚出不大不小的波浪来,赵夜随即浮出水面,上了船。
众人又是一阵关心,原是被海草缠住了,故而这么久才上来。
一阵小插曲就这样过去。
回到山上时已是暮色浓重时分,今夜照样有一轮明月,只是那明月周边却有滚滚的乌云,快要将它遮住。
月光照进窗里,为这简朴的房间又添几分清雅,她立于窗前,借月色擦拭剑身,雪白的绢布裹在碧绿的剑柄上,剑柄通透、明亮,隐约泛着柔和的光。
手指抚上去,光洁无碍,温润中又包含杀机,指尖倏尔停住,那是一块镶嵌于剑柄中的玉。
之前没有细看,如今一看,才发现这玉中有回云轮廓,似现非现,而回云中又有别样风景,宛如掩在轻纱中的美景,此时月色溶溶,银辉洒在玉上,她猛然看清了回云后的字,几近冰蓝,是一“涟”字而已。
她像极了偷偷溜出去玩的孩子,隐约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又怕被人发现,于是只好将其珍而重之地放在心里,藏起来。
她怎么没早些发现呢?
亏得她还一直以为他赠玉,只是一时兴起,为她解围罢了,这后来的事情,真是没想到啊。
她忡怔半晌,直到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才淡定看去,见是楚蕴,便顿时慌乱地把剑放到身后去,旋即又觉奇怪,手忙脚乱地归剑入鞘,右手紧握剑柄,恰好挡在那块玉的位置。
“楚……”
她刚想说话,楚蕴就对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
心中微松:还好她没有发现她的手足无措。
楚蕴走过来,把窗子合上,这才拉了她坐下,道:“灼芜,我恐怕要拜托你一事。”
“掌门尽管说便是。”
楚蕴于她,有救命之恩,不管是何事,她都会全力以赴。
“你可还记得……在三圣寨的地道下,我曾失踪过一段时间?”
“嗯。”彼时楚蕴解释说她一人前往地牢中,寻找诸人,才杳无踪迹。
“我带着绕梁去了扬州城,是我门中一弟子的故地。此弟子天资卓绝,在盛会中一举夺得头魁,后来拜入我门下,我有意想教此人,却发现此人实力早已在我之上,这名弟子不必我来教,却拜入我门中,且向我申请说要帮我背琴,可我出门几乎不带绕梁。
原先我以为他是贪图我派宝物绕梁,后来几次试探,却又觉得他并无此意。”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眸中变化不定。
到了这个时候,唐灼芜也大抵猜出这是谁了,楚蕴之前走南闯北,的确轻易不带绕梁,一是那绕梁太过贵重,乃是嵬若门的祖传宝物,容不得半点疏忽;二是它颇重,纤细的女子背起来也不方便,故而楚蕴一直把它放在门中当镇派之宝,只是偶尔拿出来奏上那么一曲。
宫商角徵羽五音,绿绮擅徵,险象环生,杀机顿露,又因其轻巧,常年被带在身边,而绕梁显然不适合弹奏杀招,音调舒缓,有静心之效。
而第一次背着绕梁出现的人,正是卫子昀。
他自从拜入嵬若门门下,便一直兢兢业业跟在楚蕴身边,端的是比沈映那个正牌的徒儿还要孝顺,还要体贴。
“卫子昀。”她这是肯定句。
楚蕴点头:“若非我今晚特意灌下迷药,他此刻定已找来了。”
足以可见此人之可怕,几乎对她寸步不离,如此寸步不离地跟着一人,委实令人胆战心惊。
她继续道:“我心想他此番行为,太过古怪,便拿出名册来,查出他祖籍乃为扬州人氏,我甩不开他,便想了那么一出,自己去了扬州城。”
说到这里,她面色凝重起来,道:“有人曾经在镇远侯府看过他。”
镇远侯。唐灼芜的心骤然缩紧,似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点,然而又好像什么也没抓到。
“你是我从小看大的,灼芜,你的秉性我最是清楚,我还要待在门中,一时走不开,我希望你能去镇远侯府帮我调查清楚。”说着,她竟跪下去,看样子还要磕头,唐灼芜连忙止住她。
她早觉得镇远侯府有些古怪了,前些日子东西二朝交战,镇远侯竟龟缩至后方,让小侯爷命丧战场,她还记忆犹新。
“就算你不说,我也要去看看的,楚掌门不必言谢。”
她有些迟疑,“只是贵派弟子素来出身高贵,不寻常乃是常事,卫兄出自镇远侯府,可有什么古怪之处?”
嵬若门中,王宫贵族与商贾世家皆不少,许多人都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