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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3

      哀叹似的抚了抚她的发,说道:“和家里人闹矛盾了吧?赶快回去罢,莫让人家担心了。”
    唐灼芜吃东西的动作凝滞了一瞬,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妇人道:“雁门关破了,我与老伴流离失所至此,想来近日都不□□宁,姑娘生得水灵,还是莫在外面晃荡。”
    唐灼芜在她说话的间段里,已经嚼完了一个馒头,乍一听到这惊雷一样的消息,刚吃进去的馒头差点呕出来。
    雁门关破了?!
    她按下丨体内的涌动,惶急问道:“什么时候破的?”
    “就在昨日。”老妇拭了一把泪,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咱家本来是酿醋的,西朝大军以来,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雁门关民不聊生,家里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娃被刺死,女孩儿也如你一般大,被大军掳去了!”
    她说着,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接连的丧子之痛,伏在老汉肩头,哭了起来。
    老汉毕竟是个男人,轻拍着她,不耐道:“你没事跟人家小姑娘说这干啥?人家关心的是前线的战事,这天下谁不知道,如今镇远侯撤兵,比龟还怂,唯有他长子浴血奋战,战死沙场,才保得齐关内百姓的命啊!”
    老汉这是不想自家发妻沉浸在其中,虽是不耐,但也有他的一番苦衷。
    唐灼芜闻琴声知雅意,遂不再问,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西明朝与东明朝,简称东西二朝,相安无事多年,饶是上辈子,武林闹翻了天,也没见二朝有何兵戈相向之举,最起码,直到她死前,是没有看过的。
    彼时的天下尚且过得去,除了拈针手横空出世,带来一点小波折外,百姓流离失所这种情况,是少有的。
    她摸了摸流照,突然想到,自己不配。
    她不配为人徒,更担不起别人称呼她为唐女侠这一个“侠”字。
    老妇人哭完又开始仔仔细细地瞧着她:“姑娘品貌不凡,应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吧?”
    唐灼芜怔了一怔,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妇人叹道:“姑娘的衣裳料子是苏州产的青翼蝉纱,稀有且贵重,一般人家买不到的。”
    她这才讷讷地反应过来,这衣裳虽是魔教众中人给她换上的,可回忆起来,平日里他们门派内弟子,穿的这是这种料子的衣裳,由此可见,他们穿戴并不俗,这青翼蝉纱,搁他们那儿,也只是寻常弟子衣袍罢了,并无甚稀奇。
    她只觉得这衣裳穿着轻便,便穿上罢了,且她一直对此习以为常,并未花心思去研究这些,老妇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一语让她觉得自己变成了被供养在深宅里,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姐。
    还是个从来不知道银子是个什么概念,只管花的小姐。
    她在心内默默鄙视了自己一番,并不答话,老妇人只当她是默认了。
    又泣诉道:“我家女娃也同姑娘一般大,十几岁的女娃,多乖啊,她走了,为娘该怎么活……”
    老妪一哭,老汉忙又过来劝,车内乱成一团,唐灼芜的心思夜千转百回,亦是乱成一团。
    他们安静了一会儿,忽而道:
    “老伴儿,你说我们活着出来,到底是要作甚?孩儿都没了。”
    “十娘,什么都没了,有个人在,总还是能东山再起的……”
    语罢,二人又开始抱头大哭。
    在这哭声中,倏地插入一道狼鸣,鸣声震天,唐灼芜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掀帘探身一看:
    数十条狼守在外头,群狼长嗥,其声呜咽,似还在呼唤其他的狼一起捕食。
    她久久地凝视着前方,像看到了地狱的光景。
    马车内老汉问道:“狼来了?”
    唐灼芜道:“你们在里面待着,不要动,我去去就回。”
    她按下丨体内的痛楚,回身抄起流照就冲进雨幕中,与狼群对视,狼群随着头狼的指挥而缓慢移动着,仿佛在度量她的能力,又好似在排兵布阵,争取将她一击杀之。
    头狼的腿立得笔直,精瘦,狼眼在黑魆魆的夜幕中闪着绿光。
    唐灼芜直视前方,雨水顺着她苍白的面颊而下,如云的乌发散乱着,却莫名有一股桀骜的气质在里头,让狼群望而生畏。
    然而她知道这畏惧只是暂时的,她不断地在心中演练各种剑法,她练熟的,没练熟的,都过了一遍。
    她妄图调动内力,可是无用,那两股纠缠在一起的内力也赶到一处来捣她的乱,让她不得安宁。
    何必等?最差也不过是一个死字罢了。
    流照唰的一声出鞘,剑光似雷霆般破开浓重的夜色,向头狼击去,也是在那一瞬,几条灰狼朝她扑过来,她侧身躲过,但还是免不得速度慢了,一条狼已咬中她的小腿。
    狼的一咬,不咬下一块肉来,是决不放开的,她果断舍肉而逃,摆脱狼的纠缠,翻身骑在马上,扬鞭一挥,马儿奋蹄向前。
    她跳下骏马,拦住了追逐的群狼。
    方才那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