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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她。也是近两年才逐渐会收到一些, 但大多是托人转送, 她连对方是谁都记不清楚, 就会托送来的人给退回去。
    其实从小到大她也不少被人夸赞,但他们赞美的是传闻中无所不能的乐平公主, 是那个因为母亲的缘故高高在上的姜祎, 而不是她这个人。
    像这样当面被人表达喜爱之情, 但是头一次。
    但她所欣喜之处,仅仅在于作为自己当面得到了他人的认可,而并不代表她对这个面目陌生的少年有好感。
    姜祎摩挲着手中的书卷, 礼貌地笑着回绝道:“多谢,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这株彤管草……我恐怕不能收下。”
    少年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下去,但是又仿佛意料之中般松了口气,他垂下手,惴惴不安道:“殿下, 你不收也是应当的。我……我叫何仲。”
    姜祎知道他的企盼,便点头道:“我会记住你的。”
    而出乎姜祎意料的是,何仲只是个开始。
    姜祎自那支胡旋舞后,在京城少年之中,几乎成了一个传奇。
    多少十七八岁的官家子弟都梦想着能够见上她一面,其中又有多少人曾幻想过能够被大运砸中,被女皇选作乐平公主的驸马。
    姜祎十五岁,马上便要及笄了。而及笄,大概就意味着离嫁人不远了。
    那一年她开始收彤管草收到手软,并且每日都在为怎么找到每株草的主人退回去而感到头痛。
    “你竟然一株都没有收,”赵原装模作样地摇了摇扇子,八卦兮兮地凑过来,“国子监都在传,你与秦晗两情相悦,所以不会收别人的彤管草,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是真的。
    姜祎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就曾经向母亲控诉过和秦晗相处的不愉快,直言自己不喜欢他,却只换来母亲一句“你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秦远喜欢他”。
    当时她还曾为母亲的态度难过了很长时间,不过长大了也就释然了。她知道母亲说的对。在目前秦远的势力遍布朝野、难以控制的情况下,她真的没有理由因为个人喜恶去开罪他最喜欢的,也是最有可能继承他的人脉和地位的儿子。
    更何况,秦晗此人虽然同她总是话不投机,但人其实不坏。
    姜祎托着下巴,蓦然想到,母亲会不会也存着心思,要把她许给秦晗?
    姜祎浑身一抖,一阵恶寒:“当然不是!我和秦晗的关系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
    “为什么要在长定宫种柳树?”姜祎自国子监一路匆匆赶来,接过床前服侍的婢女手中的药碗,怒道,“不知道二皇子有喘喝吗?若是二皇子身体有恙,你们谁来负这个责任?”
    婢女站在一旁,脸涨得通红,几乎快要被吓哭了。她嗫嚅了半天,才细弱蚊呐地说出实情:“回公主殿下,奴婢们实在没有办法,这树是皇上赐下来的,说是御花园的树今年长得很好,长定宫的布置太死气沉沉,叫人移到长定宫几棵,给长定宫添点生气。内侍省送来的……里面有三棵就是柳树。”
    姜祎心下一惊,不由得脚一软,差点踏空。她撑着身子坐在姜禛床沿,问道:“是皇上的旨意?”
    她故作镇定地吹了吹勺子里的药汁,喂到姜禛嘴边,手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母亲不可能不知道小禛的病,在他的居所里栽种柳树,夏初飘起柳絮,那等同于要了他的命。
    “皇姐,”因为呼吸不畅而面色潮红姜禛伸出小手抓住了姜祎的衣袖,上气不接下气,带着哭腔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恼了陛下,咳咳……”
    姜祎连忙抚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俯下身去哄他喝药,软言安慰他不要多想。
    小禛最近做了什么?她默不作声飞速地回想。
    她在国子监读书,几乎没办法接收到任何外界的消息。想来想去,也不过就只能想到,小禛和小褚一同在吕大都督面前受教的时候,小禛被大都督夸了几句于军事上有天分。
    这件事还是小褚当做玩笑似的和她说,弟弟有出息了,逗她开心的。可见连他这个做兄长的都没放在心上,难道母亲会为了小禛得到这几句夸赞,状似压了小褚一头,而难为他吗?
    她不敢确定,但又想不出别的缘由。小禛一向行事低调,默默无闻,若非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突然触了母亲的霉头?
    她握紧了衣袖下小褚的手。既然是皇帝的赏赐,那即使是她也没有权利拒绝院子里的那几棵树,唯一的办法,只能是……
    她站起身来,对白术道:“命人收拾二皇子的东西,搬到我那里去住,将我院子里会引起喘喝的花草全都拔了,再叫太医来。”
    鸾鸣宫的寝殿燃着淡淡的梨子味熏香,纱幔幢幢,姜禛躺在皇姐柔软馨香的床榻上,慢慢平复了呼吸。
    姜祎端着按照太医的方子新煎好的药过来哄他,姜禛苦着一张笑脸,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皇姐,我可不可以不喝药了……我刚刚听说这药方里有蛤蚧……我,我害怕……”
    姜祎用勺子搅了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