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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歉。我不会再像今天一般口无遮拦了。”
    白玉般的半块嫩豆腐上洒着粒粒分明的蜜红豆,浸润在金黄色的蜜浆中。古朴的棕色瓷碗映衬着暗红的红豆和奶白的豆腐,别有一番清雅韵味。
    “听口音怀瑾应是南方人。我想着或许你吃不惯咸豆花,便去厨房让他们做了甜的。”宋沅继续低着头,将勺子放在豆花上。
    久久未听到白珩的回答,她沮丧地想要离开,却抬头间无意瞥到了白珩的书挡住的那只碗中的东西,她吃了一惊,结结巴巴道:“这,这雪耳炖木瓜,可是我前天做的?那厨房里的食物有问题,便是没有问题,隔着一天也不能再吃了。”
    白珩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红潮,他的手虚握成拳掩住唇角,低低地道:“不是你做的那碗,是……我听那日你说后,觉得有些馋,去叫白宛新寻了来的。”
    白宛便是那个总是跟在白珩身边的小书童。
    宋沅懵然点头道:“喔,若是怀瑾你爱吃,待回了扬州,我常多做些给你送去。多食杏子对你的病也很有好处。”
    白珩薄唇微抿,低下头轻轻应道:“好。”
    宋沅直到出门去,还是觉得很懵。她隐隐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她关上房门离开后,一直浑身紧绷的白珩才放松下来。
    他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失态地握着勺子,低头看向自己用书卷挡住的那碗已经凉透的、不再新鲜的雪耳炖木瓜,露出自嘲的笑容。
    这是她第一次为他一个人做的东西。即使是出于朋友间的关怀,或是她习惯般的待身边人好,他还是无法舍弃。
    无人敢想象,出身名门又少年得志的苏珩,会在这样一间偏远的客栈中,珍惜地一口一口吃掉一碗凉透的甜汤,还被人撞见。
    他痴心妄想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在她面前露了端倪。
    世人只知道苏老太傅的季孙苏珩是个博览群书的翩翩公子,是个治国有方的年轻丞相。连身边的人都认为,他是个品性温润,不急不抢的君子。
    却无人知晓他将一个再无法宣之于口的人珍藏在心底多年,裹着自卑、贪婪、不甘和不可说,最终酿成形容狼狈,走火入魔。
    月黑风高。北地的初秋已有凉意,萧瑟的秋风自原野上吹过。
    宋沅裹紧身上的玄色紧身衣,蹑手蹑脚地向传说中的昭怀长公主衣冠冢摸去。
    她人还未到,远远地便看见公主的坟前站着一袭青色身影。宋沅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大惊失色调头就要跑路。
    那人适时地转过身来,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将她抓了个现行:“兰思,你跑什么?”
    宋沅心想,她不仅当着白珩的面,白日里言语刻薄地批判昭怀长公主,还要在夜里跑来偷偷地掘人家的坟,这下子她当真是没有脸做人了。
    白珩向前走了几步,仿佛没有丝毫介意道:“我先来一步,已将这里探查过了。长公主的衣冠冢被盗,陪葬饰物和公主的衣冠一齐遗失了,乍看上去,像是盗墓贼所为。”
    他话锋一转,又道:“但这挖掘的手法十分粗糙随性。若是盗墓贼,则会忌惮着毁坏墓中值钱的陪葬品而细致地选取地点,然后打盗洞下到墓中,而非这样大张旗鼓地全部掘开。如此看来,掘开这座墓的人恐怕不是为财,而是有着更为不可告人的目的,伪装成盗墓贼来掩盖自身的真实意图。”
    宋沅闻言脚步一顿。纷乱的、从前未曾留意到的种种端倪线索在脑海中涌现,从前放下的戒心再次被掀起,叫嚣着侵占了她的全部思维。
    她转过身,并未像往常般与他一道分析眼前的情况,而是反问道:“南疆蛊虫,摸金之术?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对这样旁门左道的事情都有了解?”
    初秋的寒风在漆黑的原野上飒飒作响,如利刃般刮在二人的脸上。
    宋沅仰着头,又向前几步,眼神也不似往常亲和含笑,语调变得有些尖锐:“身体病弱,事实上剑术却不俗。与其说是博览群书,不如说是深藏不露。”
    白珩仿佛怔了怔,随即弯起唇温柔地笑了。他伸出手,仿佛想握住什么,却只是虚握着任由原野上的寒风顺着他指间缝隙流过:“因为幼年时身体病弱,祖父便将我送去学了一些剑术骑射,想要我身体强健一些,活得久一些。”
    年幼的苏珩不经常见到自己的祖父。
    祖父总是很忙,下了朝还要继续同皇帝议事到很晚。即便是不在宫中,也有数不清的门客、学生前来拜见。
    即使偶然能够在家宴上见到祖父,他作为次子季孙,也是坐在末尾,看不清,也不敢抬头细看。德高望重的祖父在尚且年幼的苏珩心中是无可企及的存在。
    与他年纪相仿的堂兄弟很早便被接去国子监,只有他一个苏家的嫡系子弟因为天生身体孱弱,无法进宫读书。
    无人悉心教导,也无人关心他究竟背下了多少经史、作出了什么样的文章,在堂兄弟都才华显露、声名大噪的时候,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