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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烫的瑟缩了一下,似被烧红的烙铁燎过,灼意经久方歇。
    苏玉城背过身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在屏风外的雕花架上取药箱。
    若是娘子知晓他近日得侯爷提点,武艺突飞猛进,不仅甩掉宋府追兵,连臂上的伤也是为了瞧她替他着急的模样,回府前自个儿特意划上的,会不会直接将他丢出门去?
    姜婳小心翼翼,略显笨拙地替他上药,细细柔柔的指腹沾着药粉在他伤口处涂抹,苏玉城竟一时忘了痛,只有由骨髓深处溢出的藕丝般的麻。
    他身子僵直,故作镇定地凝视着纱帐上的水雾撒花绣纹,眸光根本不敢往姜婳身上落,生怕自己一个情难自禁,在她心里落下个孟浪的印子。
    苏玉城无奈苦笑,下意识地揉了揉拧紧的眉心。
    一时竟不知该为自己苦肉计成功,得到姜婳关心而欢喜,还是该因自个儿急于施展苦肉计,尚未沐浴更衣,不便唐突佳人而伤怀。
    心中酥酥痒痒的绮念虽盛,苏玉城到底还是克制住了,方才“受过伤”,岂能龙精虎猛?在娘子面前扮出虚弱的模样方是长久之计。
    苏玉城暗自咬牙,在姜婳开口前,主动去外间罗汉床上歪着了。
    让姜婳惊奇的是,她明明心事重重,有许多事想问苏玉城,可听着他均匀绵长的呼吸,她竟就这般沉沉睡去。
    在雪衣娘的啁啾中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院子里传来萝月同小丫头们的玩笑声,仿佛又什么喜事。
    “萝月!”姜婳冲着窗棂朗声唤道,声音有种冬瓜糖的脆甜。
    坐在廊下小杌子上候着的萝月,闻声登时跳起来,捧起早已备好的襦裙,冲坐在外间安静如鸡翻着兵书的苏玉城福了福,便匆匆去内室服侍姜婳起身。
    姜婳系好腰间绦带,伸着懒腰绕过屏风,惊得正打哈欠的嘴巴都忘了合上,苏玉城怎么还在!
    她慌忙闭上嘴巴,收回戴着金丝绞花臂钏的放浪形骸的手臂,让它们统统回归安分守己的模样,这才扭头狠狠瞪了萝月一眼。
    为什么不提醒她!
    被刮了一记眼刀的萝月,内心无比委屈,少夫人,您家夫君为何在此,您应当比奴婢清楚啊?
    姜婳垂眸绞着手指,心下懊恼,这回怕是在苏玉城眼中形象尽毁。
    岂料,苏玉城竟“哈哈”一阵朗声笑起来,他真不是故意要笑姜婳的,只是她那顽劣小狐狸瞬间变成乖巧萌兔的模样,看得他心都化了,实在没忍住。
    没想到,他娇娇柔柔的小娘子,在他没看到的时候,并不是个无趣的大家闺秀,她不像是读《女戒》长大,倒像是吃甜雪泡长大的。
    苏玉城挑了挑眉,望着姜婳初起时慵懒带着娇憨的容颜,心头一动,放下兵书,整了整衣衫站起来道:“去替少夫人盥洗梳妆。”
    萝月闻言,只当是公子要同少夫人独处,特意将她支开,当下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磨蹭了好一会子才捧着铜盆进屋。
    姜婳由着萝月、松云替她梳洗,也不知苏玉城哪里来的耐性,竟站在一旁直直看着她,饶是丫鬟们还在,他不会做什么,姜婳对上铜镜中他的目光,仍是忍不住羞红了面颊。
    萝月、松云抿唇忍笑,眼睛却笑成一弯浅浅新月。
    待将她发髻梳好,沉默不语的苏玉城,却忽而出言制止,上前挥了挥手将萝月她们赶了出去。
    姜婳见他长身玉立,自她身后长臂一伸,从妆奁中取出他送她的那支蝶钗,略带磁性的嗓音沉沉落在她耳畔:“今日戴这支金钗可好?”
    她很想说,今日梳的发髻并不适合簪蝶钗,可一想到他因她而受伤,便生生将那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可等苏玉城兴致勃勃地将蝶钗插在她发间,却自个儿蹙起了眉心,摇头换了一支翠玉簪子,方才舒展眉心。
    姜婳心下觉着好笑,没想到她榆木疙瘩似的夫君,于梳妆一道竟也无师自通,玉兰簪子倒是挑得很合她心意。
    殊不知苏玉城心中正盘算着,等忙完这阵子,定得带她去荣翠轩挑些更好的头面,他私下里置办的那些产业,足以让她这一生都不必将就。
    待苏玉城拈起螺子黛,要沾水替她画眉之时,姜婳登时跳起来,一避三尺远,紧张兮兮地问道:“夫君可曾替人画过眉?”
    苏玉城一脸愕然,这是什么傻问题,他岂会替别的女子画眉?
    他果断摇了摇头。
    没想到姜婳指着他手中螺子黛道:“夫君于画眉一道并无经验,还是我自己画吧,不敢劳烦夫君。”
    苏玉城实在不明白,为何诗书中描绘的缱绻缠绵的画眉之乐,在他这里就行不通了呢?
    他拧眉望了望手中青黑色的一团,叹了口气,别说娘子对他的手艺没信心,连他自己也没把握,只得放下,静静撤至一旁暗暗将姜婳画眉的模样记在心里。
    这段时日,跟镇北侯几乎同吃同睡,侯爷也未刻意隐瞒,苏玉城自然看出侯爷腿疾之事,不止腿疾,他还有其他旧伤。
    是以,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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