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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开一剂汤药?”
苏霁这才想起,太子可是带了五马车的药材!于是连忙讨了纸笔,写了一副去热的汤剂,飞奔出屋外,就去马车附近抓药材了。
苏霁拿了药材,同时也携了几个人手,就近在这家的灶台上煎起了药,又向那几人道:“你们就在此处煎药罢,记得要文火煮。”
那几人俱是摇头,自谓不会煎药。苏霁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司药局呆惯了,以为周围的人都会煎药。
于是苏霁从烧火开始讲起,为他们一一演示如何煎药,精细复杂的部分苏霁直接略过,只把最要紧的东西讲了,反正是碗药就行,目前的情况实在容不下那么多讲究。
“总的来说,就是这样。”苏霁一边讲解着,一边等着拿药,等几个人都听明白了,那药也就煎好了。
苏霁将湿抹布握在手上,端起滚烫的紫砂锅,远离了灶台,寻了一个干净的碗,将乌黑的药汤倒了半碗,便端着那碗药急匆匆地去了婴孩的屋。
一进屋,只见那妇人与别的孩子都不见了,屋内只剩下太子,他在屋内来回踱步,怀中的婴儿总算是消停了些,安稳地睡着。
苏霁端着药,低声问:“其他人呢?”
“本宫瞧刘夫人气色恹恹地,恐她将病气过给了孩子,便让她先去休息了。”太子凑近苏霁,语调轻柔,声音微弱,唯恐怀中的婴儿听到了声响醒过来。
苏霁了然地点了点头,左手指了指右手中的碗,示意太子,道:“该喝药了。”
太子听此,坐在了木椅上,手中怀抱着婴儿,放得很低,对苏霁轻轻道:“来罢。”
苏霁寻了个干净的勺子,舀了一满勺的汤药,递到了婴儿嘴边,可那婴儿眼睛微微眯着,就是不张嘴。
苏霁无法,只得将手中的勺子稍稍倾斜向那婴儿,棕黑色的药汁有一半进了婴儿的嘴中,另一半洒在了太子的后摆上。那婴儿立即便醒了,将药汁全都吐了出来,药汁混合着涎水全沾在了太子前襟上。
“这样不行。”太子一只手托着孩子,另一手接过了那勺子,轻轻舀了半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半刻,纤长的手指捏住婴孩的下巴,对那孩子笑了笑。
那孩子见到太子一笑,不由得愣了一下,哭闹暂停,下一秒,她口中便被喂进去一大口苦涩的药汤,正是方才对她笑得灿烂的太子喂下的。太子轻拍那婴儿的胸口,那口药汤终于进了孩子的肚中。
太子又轻轻舀了半勺,捏住婴儿的下巴,如法炮制地硬喂了进去,把苏霁看得一愣一愣的。
半岁婴孩的智商是真的不高,同样的方法可以受骗无数次。
如此折腾了一两个时辰,那小半碗药汤终于空了,太子满意地放下了碗,又轻轻地站了起身,将轻柔地搂在怀中,把婴孩哄睡。
“睡着了。”太子终于可以坐下了,他用唇语轻轻对苏霁道。
苏霁只能钦佩地靠在太子旁边,看着那小婴儿白皙光滑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紧闭着,安然地睡在太子怀中。苏霁轻轻地摸了摸那婴孩的额头,感受了下上面的热度,不由得惊喜道:“不烧了!”
这意味着,自己的理论终于在迈出了实际的第一步。如果这个婴儿不是例外,那么千千万万的闵城人都能得救了,尤其是身体机能还很脆弱的老幼。
太子食指竖起,放在一双薄唇前,轻轻地“嘘”了一声,面色中亦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他走入屏风内,将熟睡的婴儿放在摇篮中,轻轻地掩上了帘子,才走出屏风外,柔柔地看着苏霁,道:“这孩子真可爱。”
苏霁的思索被一下子打断,愣愣地看向太子。
他怎么突然说了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
苏霁应了一声,便道:“我的方法是有效的,明日咱们就将这个方法推广到整个闵城。”
太子微微怔了下,微微颔首,轻轻地叹道:“真好,要是他能活到现在这个年月,就不用死去了。”
“他?”苏霁眯起了眼,问,“他是谁?”
“一位故人。”太子推开窗,看着寂寥的月色,轻轻地道,“多年前便去了,就是染上了同样的时疫,终是没有熬过去。”
苏霁亦不由得叹息,心里却在想:京城近些年来并未发生过疫病,她也从未听说过太子身边有人因天花去世啊。
第二日,闵城张贴了告示,由官府出面,挨家挨户地为十岁以下幼童接种“人痘”,而苏霁一边忙于训练新人去为婴儿“种痘”,另一边也在寻着有经验的医师,在后方抓药、煎药。
在古代,天花的致死率极高,四中有一都会在发病七日内暴毙;而其中大部分,都是身量未足的儿童。而苏霁的原始“疫苗”,能让儿童接种后活下去的概率大大提高,大约百分之九十五的孩子都能在接种后成功活下来。
一连七日,城内死亡数量得到有效遏制,太子便与未逃走的三位府官协商,准备在闵地建立起新的秩序。
就在苏霁以为诸事顺利,只等着朝廷的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