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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怒波及宫中人。若是没人劝他,今晚皇城内便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没人劝,今晚会死很多人;有人劝,以皇上的性格,或许会更加暴躁,今晚可能会死更多的人——皇上从来只信他自己,旁人劝是劝不了的。”苏霁瞧这屋内最里,还有个收拾好的床榻,便坐在榻上,将汤婆子放在被窝里,才又道,“不过,有一件事情殿下可以预前防范。”
苏霁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将那个事情告诉太子。可太子方才慷慨陈词,又不免令她动容。
按照书中所写,荧惑守心后,一些乱臣贼子便来到京中,散播了许多流言,图谋不轨。恰在此时,河南几个郡县的流民逃荒到京城,本就混乱失秩,听了这流言不免人心思乱。
最终,禁卫军不得不出面武力镇压,才草草了结了这场难堪。
而策划此事的乱臣贼子,恰好就是魔教教主墨染。
没错,正是原身苏霁痴恋的师父,璃国的亡国太子。
苏霁斟酌语句,暗示道:“荧惑守心说来是凶兆,但陛下马上打下来的天下也不会因此少了一块,户部积攒下来的银钱也不会因此减少。只怕有人利用此事,趁机生乱。现在宫中有皇上坐镇,生不出乱子,可是民间呢?”
第31章
太子冷静下细想,又问:“为今之计,也只能在城门口多巡查几遍。民间鱼龙混杂,敌在暗处,也无从得知他们的动向。”
苏霁微微颔首,的确,太子说得有道理,京城这样大,也不可能将每一处都洞察万全。
可谁让他们遇到了苏霁呢?苏霁开始仔细地回想书中内容。
苏霁道:“尤其要重点盯着城北,平康坊的一处酒楼,叫……如意楼。”
太子上下打量着苏霁,问:“你好像知道什么?”
声音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语气。
苏霁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快太子就觉察出不对劲了,只得道:“殿下你其实也知道,我们那个魔教教主一直意图不轨。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来搅混水呢?这如意坊坐落在闹市中,表面是个青楼,实际却是魔教在京城搜集情报的地方,魔教要是想动手,一定会在这里动作。”
太子一双桃花眼定定地凝视着苏霁,眸子中摄出冷光。许久,太子像是用尽了全部勇气,问:“苏霁,你真的是苏霁吗?”
她在现代被人叫了十几年苏霁,怎么会不是苏霁呢?
苏霁看着太子一双黑曜石般的瞳仁郑重而且恳切地看着自己,脱口而出:“当然咯,我不是苏霁还能是谁?”
可是说完,苏霁便迟疑了。她的确是苏霁,可却不是古代的这个苏霁。
她不想对太子说谎,可是这究竟算不算是谎言呢?可转念一想,她如果对太子据实已告,说自己是莫名其妙穿书进了这个世界,听上去反而更像是假的。
太子的目光晦暗难明,眸间闪过万千情绪,终究无言。
“现在我把该说的都说了,终于可以睡觉啦。”苏霁决定不再纠结,她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将床榻上的锦被盖到自己腿上,那锦被上还散着汤婆子的丝丝热气,裹在苏霁身上暖烘烘地,苏霁语带祈求,“殿下,今晚我就睡这屋里,好不好嘛?”
她早就看上这张床啦——黄花梨木的床板上只薄薄放了张素净的天鹅绒褥,不至于过硬,也不至于太软;而那锦被更是柔软暖和,细细闻,还能嗅到熏染的桃花香气。
苏霁瞧见太子仍是用着她看不懂的眼神,怔怔地凝视着自己。他满脸纠结,旋即三步并作两步,逃也似的奔出了屋内。
“为什么太子这么在意,我是不是真正的苏霁?”苏霁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儿,缩在温暖的锦被中,思考着这个问题,但没过一会儿,便瞌睡了起来,一盏茶后便沉沉睡去。
另一头,太子却是彻夜难眠。
一灯如豆,太子端坐在几案上,想要处理些奏章,头脑中却思绪纷纷,一会子想着宫中形势,一会子又想到苏霁说的话,一刻也静不下来。
太子懊恼地起身,走到床榻旁,侧躺了上去,一双眼睛静默地看着幔帐,果然没有任何睡意。
为什么说是果然呢?因为太子方才正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才点了盏灯,去几案上批阅些奏折的。这样想来,现在仍旧睡不着倒是不稀奇。
民间有句俗语,下雪不冷化雪冷。本就是滴水成冰的天气,再加上前几天堆积的雪渐次消融,使得这天气更加冰寒了。
风轰隆轰隆地拍打着檀香木门,偶有几缕斜风钻过门缝,绕过屏风,吹得床上幔帐随之轻轻摆动。
太子的左臂伤处便短暂而又锐利地痛了一下,加之凉风吹拂面庞,使得太子更加清醒了。
太子坐起身来,来回活动了下手臂,疲惫的声音吩咐道:“拿膏药。”
守夜的太监惊醒,立时拿了送来,由于不是太子常用的太监,并不会贴这膏药。
太子取了一块那巴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