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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以苏霁一个唯物主义者的角度,这纯粹是病急乱投医。
祈桃之夜,苏霁提着借来的灯笼,悠闲地逛着御花园。逛着逛着,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苏霁提着灯笼,在深秋的荒草地上快步走着,却是越走越晕。终于,她看到前面的桃树下有点点光亮,便上前去,准备问问路。
苏霁凑近,才发现树下仅独立一人,未到冬时,那人却穿着银色的狐裘,在烛火的掩映下,寸许的皮毛如根根银针,想必那裘摸起来该是水亮滑溜得很。
那男子手上一把银制的匕首,刃上散着阵阵寒光,那匕首划破男子的左手,流出几滴殷红的鲜血来。
苏霁捏着下巴,有些迟疑——这不会是什么邪教献祭仪式吧?
男子恳切地跪下,闭上眼睛,拜伏道:“上清诸神,我愿用我十年寿命,来换祖母安康无虞。”
随即,他口中念念有词,在念苏霁听不懂的经文。
没成想,竟是个孝子,苏霁感叹道。
还是别打扰人家,苏霁从桃儿那里得知,这种祈愿忌讳别人打断,本来这玩意儿只能用来心理安慰,她一打断岂不是连心理安慰这点作用都没有了?
只是眼见灯笼内的火光越来越弱,苏霁有些急了,便想打开灯笼盖儿,看看烛火还剩几寸,却一个不慎将灯笼打翻在地,苏霁周围的光亮瞬间黯淡。
男子一双桃花眼倏地睁开,不怒自威,他向苏霁站立的方向看去,扬声问:“谁?”
“额……路过,路过。”苏霁摆摆手,道,“您继续。”
男子听到这声音,眼中似有思索之意。
“敢问阁下,你知道哪边是北吗?”既然都打断了,苏霁索性问。
此刻,她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做找不着北。
男子利落地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多谢,多谢。”苏霁艰难地迈过几处泥泞之地,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走。
“夜深路滑,灯既灭了,来这取个灯笼再走。”男子复又添了一句。
“我没钱。”苏霁摸着空空的两袖,“明天还你的话,麻烦不说,我也实在倒腾不出时间。”
“不必还了。”说完这句,男子轻轻阖上了眼,复又虔诚地继续念经。
苏霁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捡了一只最小的青蓝色灯笼,应着半明半暗的光,看到了男子的脸。
那是一张白皙到几无血色的脸,唯有双唇海棠红,五官精致,一双眼睛像是含苞待放的桃花——不同于魏东陵的舒朗侠气,他是精致的俊美男子。
这样貌,真是绝了,苏霁在心中感叹,在她见过的男人中,也就本书男主魏东陵能够与其一较高下了。
感叹完,苏霁便拎起灯笼,回寿安宫去。
深夜的寿安宫,倒有说不出的宁静肃穆,此时大门早已落锁,仅剩下个小小的角门。
青蓝色的灯笼泛着幽幽的光亮,照着苏霁面前的路,苏霁放轻脚步,轻悄悄地走入角门,却被一个身影紧紧捂住口。
苏霁吓得直冒冷汗,刚想叫出声来,回头一瞧——这不是桃儿吗?
桃儿一边板着面孔,食指竖在双唇上,“嘘”了一声,示意她安静,一边拽着她的袖子,三两步将她拉入两人的住所。
“你怎么回来得这样晚?”桃儿嗔怪道,“明日还怎么给太后诊病?”
“我迷路了。”苏霁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鞋袜都湿了,还全是泥。”
“你跑哪儿去了?”桃儿道,看她手中,忽然想起来,“我的灯笼呢?”
苏霁只得将藏在身后的竹制灯笼拿到桃儿面前,那竹制灯笼的一角早被跌个稀烂,两处竹条也折断了,糊在灯笼上的红纸也沾满了泥。
“我跌了一跤,不慎将它摔烂了。”苏霁歉疚地道。
桃儿看了那半碎的灯笼,没好气地道:“这是祈桃节新作的,给你不到两个时辰,就成这样儿了。”
“姐姐,你别急,我一定赔。”苏霁将握在手里的青蓝色灯笼递到桃儿手中,道,“这灯笼虽然小了些,颜色也不喜庆,姐姐就先拿着它用。”
“这……”桃儿仔细端详了一阵那灯笼,立时慌了,急急地问,“你是从哪儿偷来的?这可是羊角制成的灯笼,等闲人是没有的。”
“不是我偷的。”苏霁辩解道,并将今夜之事细细讲给桃儿。
“快看灯笼上有没有写名字或是府邸。”桃儿到底是入宫积年的宫女,脑子机灵。
苏霁将那灯笼上下细细摸索,终于在底座的小小角落上发现了刻字。
苏霁虽不认识繁体字,但那字恰巧繁简同体,正是一个“棣”字。
第10章
只一两天,宫里便传得沸沸扬扬,太子仁孝,甚至对上清自誓,愿以十年寿命来换太后安康。
此流言一出,朝野震惊,就连对太子颇为忌惮的皇帝,也下旨嘉奖于他。群臣无不称颂太子德行,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