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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安走后不久,自天牢门上进来三个人,为首的那个着一身丝织太监服,颜色黑中渗紫,乃宫中大太监的穿着。
穆月眯着眼望向那人,突然嗤笑一声道:“穆离还真是看重本宫,竟然让李公公来送本宫上路。”
李公公一听,拂尘一甩,喝到:“放肆,岂可直呼皇上名讳。”
穆月笑得更加张狂:“本宫早晚是个死,便是唤他穆离的名讳又能如何?”
见穆月如此说了,李公公也不再废话,对穆月道:“皇上还是想给您留个体面。既然如此,公主您就自己挑个法子上路吧。”
接着,跟在李公公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低着头捧上两个托盘。
穆月看着盘中的白绫和毒酒,伸出手将白绫扔到地上,拿起酒杯仰头将杯中的毒酒一饮而尽。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穆月将手中的酒杯摔了个粉碎,对着李公公骂道:“狗奴才,回去给穆离复命吧。”
李公公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心里暗暗摇了摇头,低头行了一礼道:“月公主,奴才告退。”
牢中又恢复了平静,穆月呆坐在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不知过了多久,她眼前蒙上了一层血色,鲜血从她的嘴角蜿蜒而下,一滴滴落在地面上,将地上的尘土溅了起来。
她的身子颓然倾倒,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好像看见了两个人影,他们笑着对她伸出了手。穆月也慢慢伸出了手:“母妃,何平,我来了……”
李公公回到宫中向穆离复命:“皇上,那位已经饮下毒酒了。”
穆离缓缓将手中的笔放在笔架上,抬头对李公公道:“知道了,过两日便对外称月公主生了重病不治身亡。”
“是,皇上。”李公公躬身应下。
沉默了一会,穆离又道:“先下去吧。”
李公公下去之后,穆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先皇后宫中一点都不太平,留下来的皇子公主本就不多。他原不想对这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斩尽杀绝,奈何他们却全然不知他的苦心,每日在他的底线上蹦哒。
想到整日勾结党羽的穆蹇,穆离觉得他也实在是个蠢货。不过他的王妃钱氏好像还算明理,若钱家不跟着穆蹇一块往阴沟里钻,他日事发尚且可以稍稍留情。
过了几日,穆月不治身亡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云京城。
钱氏正在房中刺绣,乍听了这消息,心里一惊,猛地便将手刺破了。一滴鲜红的血珠氲了出来,侍女忙要替她上药。钱氏挥退侍女,轻轻将手上的血珠擦掉,心中却如潮水般翻涌。
这次给宫中递消息既是投诚,又是试探。
她不过借着法子给和安公主递了个模糊的信儿,皇上就能顺藤摸瓜查到穆月,且如此干脆利索的便将皇室公主赐死。这等心机手段,哪里是她那个脑中浆糊、腹中草包的夫君可比的。
一时间,钱氏想让钱家彻底归顺穆离的心思更强烈了。若穆蹇真的失了势,她也可寻了法子和离,不必跟着穆蹇一块去死……
当穆月的死传到和安耳中时,和安心中五味杂陈。这是穆月已经注定的结局,当她下决心打算那样做的时候,就已经踏上了不归路。只是穆月虽然十恶不赦,和安却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彼时穆月也不过是个可爱又单纯的小女孩罢了。
只是时间,也唯有时间,能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和安突然有些累。近些日子的事情太多,纵然一件件都被解决了,却让她有一种心力交瘁之感。她迫不及待想要找个人倾诉。
每到这种时候,她就会想起一个人,他的身影温柔而又清冷,总让人不自觉想要依赖。
“净尘……”和安突然喃喃念出了这个名字。
若没有净尘,她也无法研究出疫病的药方。且他不知想了什么法子,竟然真的让母后不再提替她选婿的话。和安心中满是对净尘的感激,其间还夹杂着一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朦胧情感。
下定了心思,第二日和安着人备好车马,直奔云栖寺而去。
她到达云栖寺时,净尘正在为旁人讲经。和安不惊动他,自顾寻了个地儿,默默坐在人群中。
只她满身风华又如何掩藏的住,净尘微微向下一瞟,便一眼看到人群中对着他微笑的女子。她像灼灼日光,又似明媚的迎春,让他的心蓦的一紧。
和安的到来让净尘意外又惊喜,连烂熟于心的经文都差点说错。讲经要心静,净尘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下座的女子。只是他虽闭了眼,和安的身影却还在他脑海中徘徊……
待讲经终于结束,净尘颇有些歉意,今日他心不诚,实在是愧对了这些香客。
待人群散了,和安立刻跑到净尘身边。
净尘看着她如画的眉眼,笑道:“怎么今日突然来了。”
“想到你了,便来看看。”和安笑着说。
和安说的随意,净尘心中却砰然一动,她这是想他了吗?一时间,净尘觉得面庞有些泛红,耳垂的温度也升高了些。
不待他说